“你只让我好好学习。”蒋问识揪着了漏洞,“还去送了我一块表。”
“可你也没戴。”路且燃扣住他手腕,像是抓住了证据般,“估计扔了吧。”
蒋问识有点委屈,嘴角耷拉着,却又想刻意掩饰。
“早找不着了。”蒋问识嘴硬道,“谁知道到哪里去了。”
路且燃在蒋问识发上的手一顿。
而后便低垂了下去,也不再撑着椅背,而是插在了兜里面。
“那你还想听吗?”路且燃问得缓慢,像是碾出来的音调,“你还要与我说话吗?”
“我情不情愿,你没点数吗?”蒋问识应激般地,急火攻心下去说道,“到底是哪些个话,又有什么要紧的?”
路且燃扣住他手腕的力道一松。
“你说得对,多谢提醒。”路且燃直起身,“是我之前心里没数,确实没什么要紧的。”
毕竟从进6班开始,总共也说不了几句话,是自己上不得台面。
刚打完球回来,路且燃想着,得先去冲个澡。
若不是自己不清醒,才不会一时脑热,做出来这种傻事的。
半天都不再有动静,蒋问识冷静下来后,觉得之前话不择言,一时间便知后悔了。
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言语好似轻飘,也没什么重量。可落在人耳里心上,却能化作万千利刃,只刺得人鲜血淋漓。
只留着一口气,是说不出原谅。
蒋问识明白这个道理,即便之后去补救,及不过当时切肤之痛。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的事。
不能够去找任何借口,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根本不能奢求得到原谅。
原谅这个词听起来随意,仿佛随口就是句没关系。
可它本身的决定权在对方那里的。
道歉本就是理应去忏悔,而不是为了去征求原谅。
即便一个人就算道歉过了的,另一个人也有不原谅的权利。
蒋问识将头回过去。
路且燃正在脱衣服。
指尖揪着个衣摆,双臂向上伸展开。
宽肩窄腰,一览无余。真是一点都没避让的。
上半身完全赤/luǒ,路且燃指尖,搭在了裤带边缘处。
蒋问识未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匆忙把头别了开去。
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像是被无限放大般,磨得蒋问识耳廓胭红。
怎么还没脱好?
路且燃趿拉着拖鞋,去旋开了浴室的门。
直到听见了淋沥水声,蒋问识这才敢去放眼。
短裤被随意搭在电竞椅上,层叠的褶皱胡乱地摊开来。
可蒋问识被弄乱的情绪,却不能像这般光明坦dàng。
浴室的水声清晰入耳,像是下了场cháo湿chūn雨,痒得似乎在催着发芽。
蒋问识觉得自己格外地需要冷静。
舆洗池是在独立卫生间外面。
蒋问识想去用冷水扑脸。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质感,浴室就装在卫生间里。
yīn影随着路且燃动作,被投she在卫生间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无意偷窥。
☆、榕树叶
影影绰绰的,并看不清楚。
可蒋问识就是移不开眼。
仿佛就连这模糊,都有着致命吸引。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这样子可不行。
蒋问识转身。
但只是在寝室,他便情难自禁。
于是蒋问识收拾书包,去到了学校门口,有间图书浏览室,是刷身份证就能进的。
这还是X市为竞选文明城市,在各地创建的,面对大众开放,可供浏览借阅全日制图书室。
还记得在年级尚小的时候,曾经有过很想读的书,在书店前站了有好久,最终未曾去与钱玉琳开口。
有读书的机会蒋问识其实很满足,就算着他并不完全认可应试教育。
直磨蹭到将要晚自习,这才又回了学校,6班人几乎坐齐全了。
路且燃坐在他座位旁,头发散了大半,遮盖了大半边的面容。
“怎么了?”蒋问识赶紧到座位上,低低地去问了他一声,“发带呢?”
路且燃像是没听见似的。
蒋问识于是便息了声。
除了必要的辅导外,他们之间,也没再有什么jiāo流。
可却都默契地没再去换座位。
蒋问识基本上稳定得很,路且燃也算稳步上升着。
于此同时压下来的是作业和试卷。
高三的确是够忙碌的,天气转凉得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怎么一打眼,榕树叶子摇摇欲坠,在空中打着个旋儿,铺天盖地的都是秋意。
蒋问识有一阵的恍惚。
原先在旧校区时候,也是种有榕树的,高一楼能见大片,高二楼只有角树杈。
榕树下有过一个被罚站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