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郎,去屋里等吧...”婉露轻声劝道。
白钰摇了摇头,面带忧虑:“怎得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
婉露失笑,皆言当爹的都是女儿奴,如今看来...当真是没错。
“有孟阙上神护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但是...”他仍是犹犹豫豫,不肯离去。
正僵持间,只听清脆亮丽的女声于不远处响起:“爹爹!娘亲!~”
两人迅速抬眸,齐齐向声源寻去,只见他们等了一夜的女儿白惜月,正欢喜蹦跳着朝他们奔来。
“月儿?”眼见女儿平安归来,面上忧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深深笑意。
小仙子扑入白钰怀中,一边娇声喊着“爹爹”,一边可劲儿的亲昵。
白钰笑着,连连应声,随后收紧臂弯,将她一把抱起。这时才发现,女儿身后还跟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孟阙领着小龙自暗处走出,直至来到了灯光下,教人看清了颜容之后...白钰同婉露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这...我知你瀛洲岛日光qiáng盛,但...”白钰盯着孟怀枝那张黑如锅底的小脸儿,不禁皱起了眉,“但也不至于...晒的这么黑吧?”
“露姨,钰叔叔...”
孟怀枝先是乖乖巧巧地问了好,随后莫名咳嗽了起来,咳嗽也就罢了,怎得边咳...边往外边儿喷黑烟啊??
这题明显超纲了,满头问号的两人不由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袍仙人。
孟阙撇了撇嘴,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就是月儿喷火,不小心喷他身上了。”
!!!
白钰和婉露反应了足足有半刻钟之久,才将这骇人听闻的说辞给消化gān净,白钰率先回过神来,忙急声探问:“少主他没事吧?月儿这可是朱雀真火...”
“没事,就是被呛着了,”孟阙摆摆手,言语轻松,“给他洗个澡就是。”
闻言,白钰才是放下心来,随即冷了脸色,语气严肃地唤道:“月儿。”
许是感到羞愧,白惜月把白净的小脸,深深埋进她爹爹的衣领之中,糯糯地说:“爹爹,我知道错了...我跟他道过歉了。”
“是么?”白钰不听她一面之词,柔声向孟怀枝进行确认,“怀枝,她可是向你道过歉的?”
小黑脸儿立即点头。
“你可是愿意,原谅她?”他继续问。
点头如捣蒜。
“她不是故意的,你莫怪她。”孟阙亦帮声。
眼见白钰缓了神色,婉露是时出声:“好啦,你们肯定还要谈事,我先领少主去沐浴。”婉露牵起小龙的手,再对白惜月说道,“月儿,你也来帮忙吧。”
“是,娘亲。”
小仙子依依不舍的,自她爹爹怀里脱出,髻上亮银的桐花在宫灯的映照下格外晃眼。
婉露微微眯眸,眼神不由深沉了几分。
目送三人离去后,两位仙君将才你请我请的,移步闲庭花苑。
彼时闲庭的玉兰花树开的正盛,大朵大朵的白玉兰点缀于盈盈枝叶间,树下一蜿蜒小溪清澈见底,本是停栖于藻荇中酣眠的鱼儿,为这脚步声所惊觉,摆了尾巴躲去了石隙藏匿。
小溪延行至庭院另一头的墙角,那墙角下围了一方水池,池中立有一石刻宝莲,晶莹剔透的水柱正源源不断的,自莲心喷涌而出。
“月儿说闲庭建了喷泉,果真没骗人。”孟阙一拂衣袖,在玉兰树下的石桌旁坐定。
白钰于他对面落座,随手幻出一副茶具,替两人斟好了茶,将才悠悠说道:“如今卸了担子,闲暇也多,便和露儿一起,将这闲庭好好整饬了一番...来,喝茶。”
“婉露仙子惯是贴心体己的,”孟阙呷了一口茶水,继而说道,“幸好先到你这儿来了,要是回了瀛洲岛,被袖儿见着小龙那灰头土脸的样子,非活劈了我不可...”
“神尊曾为了你,毅然决然跳了归墟,如此深情厚意,哪会舍得伤你?”白钰笑笑。
“这倒也是~”他语气颇有些得意,毕竟,能教六界四海唯一至高无上的神尊,为之动容的人——天上地下,只他一个。
“我可没空听你显摆,快同我讲讲,今日月儿上天庭,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孟阙幻出水墨折扇,悠悠挥动着,凌迟出声:“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同意让月儿上天庭。毕竟你和天帝,你们曾经...”
白钰垂眸,睇着手中的茶盏,神情莫名地说,“是天帝动用了天界至宝留魂玉,保得露儿神魂不灭;也是天帝,自剔仙根,为她重塑肉身...他也算是,赎清了。”
“是啊,当年那些爱恨纠葛,于你们三人而言,皆是一场情劫。如今各安天命,各得其所,实为最好的结果...”回想起前尘往事,孟阙亦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