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衣服,我可以让织仙给你做一百件。”他淡淡说着,明明这般华贵的衣服,竟说得像是分文不值似的。

  “可以吗?”白惜月很是心动。

  “当然可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

  “只要什么?”

  踟蹰了片刻,他也只是轻勾了勾唇,温和说道:“没什么,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喜欢,什么都可以??白惜月有些不敢置信,也不过第一回相见的人,凭啥要对她这般好?白惜月摩挲挂在腰边的粉色荷包,那荷包里装着的是,她方才偷偷藏起的一枚杏苏,回想起那榆钱的香味,直觉...应是同她的母亲有关。

  第二道鼓声响起时,只闻一声shòu吟,一似鹿非鹿浑身金光的仙shòu自天际掠过,眨瞬间,便没了踪迹。

  “那是什么?”白惜月摇了摇天帝牵着她的那只手,指了指天上那一闪而过的金光。

  寂遥会意,解释道:“那是麒麟,乃是昊天玉皇的坐骑,应是感应到主人的灵息,遂从海外的方诸山赶来了,瞧它消失的方位,应是去轮回台了。”

  “方诸山?”白惜月不是很懂,“听说这位大罗神仙的宫殿就在天庭呀,怎得他的灵宠却又在海外的方诸山?”

  小孩子的问题就是多,偏偏,还都能问的你不好回答。

  要怎么跟她解释呢?这归位的昊天帝,可是东王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玉皇下凡历劫后,谁来照看麒麟他都不放心,遂派仙侍接回了方诸山亲自照料。

  他也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可是六界四海,唯一的一只麒麟,象征着天命,宝贵至极,所以被领去了别处好生看养。”

  这昊天玉皇的坐骑来头可真大呀~若是连他的坐骑都这般尊贵,那他本人岂不是更加了得?

  之前一直没想通,怎么听说他回家,这多的人都要来看他...现在,她倒是明白了几分。不知为何,莫名想起南烟嫂嫂说的那话,好些神仙本领通天,但依然会收服坐骑用以代步...就连她,也突然好想,拥有这样一只拉风的坐骑啊~

  寂遥牵着白惜月,缓缓行向南天门外广场的中央,所行之处众仙皆肃静,垂首行礼。

  白宣同南烟亦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两人心头却是五味杂陈。只有他们天真的儿子见着惜月兴奋不已,登时就要挣脱母亲的手去寻他那小姑姑,不想,却被母亲制止。

  他不由抬眸,清澈的瞳眸中满是困惑,明明是爹娘说,要他好好关照小姑姑的...怎得,就不让近前去了?

  南烟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明其中缘由,如今晟儿还太小,说了也不会懂。他的小姑姑与他不一样,生来,就是要走另一条路的。

  见是天帝驾临,众仙纷纷屏退,恭恭敬敬让出道来。但也有不长眼的,愣是装作没看到一般,挡在天驾前还在那儿优哉游哉的谈笑风生。

  “天帝御驾,速速避让!”宁笙上前,冷喝一声。

  “哟,原是天帝陛下驾临,失敬失敬。”一身鸦青袍子的仙君讪讪笑着,却并未让步,反而打量起寂遥身边的白惜月,神色莫名地说,“嗬!好漂亮的小仙子!只是陛下早已修得太上忘情...怎得,又凭白多出了一个孩子?”

  “这小仙子,乃是天帝陛下的贵客,还望洛启上神慎言。”宁笙冷声提醒道。

  名唤洛启的仙君却是不依不饶:“这小仙子的父神,乃是曾经的魔头白钰,重伤我天界将士无数,他的女儿...算哪门子的贵客?”

  魔...头?

  “魔头?那是什么?”白惜月先是不解,随即向那仙人近前一步,她是真的生气了,白净的小脸都涨红了几分,娇喝道,“我爹爹最温柔了,他岂会伤人?!我不准你说我爹爹!”

  “洛启仙君,前尘过往早已随风远去,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寂遥平淡说道,连眉毛不曾抬一下。

  “于陛下而言,的确是随风远去,但我那做天庭守将的儿子何辜?要为此金丹受损,陨失千年修为?”

  洛启忿忿不平,他老早便想,就此事说道说道了,又恰逢这道人天帝竟堂而皇之毫无顾忌的,携着这魔头的后代在此招摇,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刁难月儿,既是在刁难青丘,身为青丘的狐帝,惜月的堂哥哥,白宣沉了脸色正欲出列,却只听一记醇厚男声于空中响起。

  “不知我这义女,哪里招惹了洛启上神,竟惹得上神你,同一垂髫小儿在此置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玄袍仙人凌空而降,怀中还抱着一个身穿月白褂衫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粉雕玉琢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瞳色如点漆一般幽黑,灵澈无比。甫一见着白惜月,便是又蹬又闹的要从他父君的臂弯中跳出来,许是太过心急,焦焦躁躁的连话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