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月,你等着吧,有的是人要你的命,要你老爹的命!没有南袖护着你们一家,你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就算被人拖拽着,赤瑛琪仍是不依不饶地叫嚣,“你就等着吧!你以为搭上孟怀枝,他就能保得了你吗?你做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渐渐地,已听不到那疯狂且扭曲的笑声,剩下的,只有一片láng藉,和百废待兴的神经。
大家都满是担忧地看着殿中的仙子,良久,却只听她面无表情地说:“事已了结,惜月告辞了。”言罢,便径直转身而去。
眼见白惜月走了,孟怀枝赶紧跟了出去,全程懵然的白晟宇此时问向自己的父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半晌,他才得了母亲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晟儿,你现在可知道了,你这少主之位来之不易,要好生珍惜啊...”
每一处岁月静好的背后,都暗藏着数不尽的杀戮,都背负着偿不清的血债,没有人可以,一生坦途,无风无雨。
而更大的风bào,还远远未至。
......
他是在若虚谷找到她的。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该去哪里寻她。
就像太阳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升起,就像月亮知道该是圆或缺,就像打雷了知道要下雨,就像下雨了知道要撑伞...
就像他知道,此刻的白惜月有多伤心。
这种伤心的表达却过于平静,仙子只是抱膝坐在草坡上,眼神空旷,默默无语。
可越平静,就意味着越伤心,孟怀枝神色一黯,轻而又轻地行至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千言万语尽数消弭于他微张的唇际,他只是静静陪着她,任山风不解人意,兀自chuī过寂寥的山岗。
任晚星一颗一颗,亮的没心没肺。
很久很久,才响起仙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她说:“让我感到可怕的是,我好像,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意外...”
“月儿...”
“它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好似天道昭彰,报应循环...我真是,”她嗤笑一声,“哑口无言。”
“月儿,这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而且,钰叔叔当年是入魔了,他被魔气控制了心智,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谁是故意的呢?”白惜月幽幽反问,神情漠然。
孟怀枝一滞,他从未见过白惜月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说话。
“月儿...”他目露心疼,将仙子揽入怀中,“别这样,不要伤人,不要伤己,不值得...”
白惜月倦怠地阖上眼睛,轻轻叹息:“赤瑛琪说的都是真的,跟我在一起,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后患...孟怀枝,你还跟来做什么?”
“我跟来做什么?”孟怀枝却是笑了,“你说我跟来做什么?这世上,白惜月在哪里,孟怀枝就在哪里,谁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你真傻...有那么多仙子你不要,偏偏跟个魔头的女儿混在一起...”她揪着眉头,隐隐有泪光,“就像沧云静,她与你,多么般配啊?你若喜欢她,娶她,整个沧云宫,都可以拿来做嫁妆...”
白惜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一吻封缄。
这个吻不再那么克制,甚至,还有些霸道。qiáng行撬开如编的贝齿,捉住抗拒的丁香小舌,吻得彻底,掠夺的gān净。
“我说了,别伤人勿伤己,这不值得...”龙用深沉的眼睛,桎梏着怀里这只...意欲逃走的狐狸,他唇形优美,一字一顿,“白惜月,你休想...推开我。”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一整个灵魂都要被人吸走。
“孟怀枝,是你自己不走的...”她手指轻柔地,一寸一寸抚过他jīng雕细琢近乎完美的五官,眼神迷离,却语气坚定,“今后,是生是死,你都别想抛下我了。”
游/走的五指被人紧紧握住,只听那人声音虔诚又无畏...
他说:“荣幸之至。”
......
白惜月是独自回到山月居的,她那一身青衣,风姿卓绝的父亲,已在闲庭花苑,
等候多时。
第69章不会再,回来了
“月儿...”
白钰负手立于玉兰树下,彼时,枝杈间的白玉兰开得正盛,一朵一朵凌空皎然,更衬得他光风霁月飘飘欲仙,仿佛下一刻就要...穿窗绕楼飞升而去。
这样的人,神性这样纯粹的人...手上却,
沾满了鲜血。
白惜月只觉得心痛难当,深深阖上了眼睛。
“月儿,你伤未大好,坐下说话吧。”他想近前去宽慰自己的女儿,却在看到仙子眼中深切的失望时,举步难移。
白惜月不作声,默默在玉兰树下的石桌旁落座,白钰顿挫了片刻,终是于她对面缓缓坐下。
他理理衣袖,面色沉寂如水,静等仙子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