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三浦一直看着她。
“你不开车吗?绿灯了。”晴空指指前方的信号灯。
车子重新在路上行驶。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其实我……”车子又转了一个弯,晴空才轻声开口,“其实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而已,我不能确定以后就一定入这一行,我也还不能看清我的前路,随时都有可能放弃。这样你也愿意找我当你的助手?”
三浦把车子停在路边,半转过上半身直视着晴空的眼睛,看起来蛮严肃的,“那次你帮我抬尸体还有后来在解剖室帮忙,我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有天赋,或许她还看过专业的书籍,自学过?你的手法很娴熟,以前是不是也gān过?”他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上一定有着秘密,但他不是喜欢深究别人秘密的人,只要她符合他的条件,他就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人才。
“……没有。”这个音节吐的相当艰难。她当然练习过很多次,也实习过很多次,当她还是鸿嘉的时候。可是妃晴空,她才是个初二的学生,会去哪里锻炼这种技能?
“小妃,或许你有难言之隐,但我不会深究那些,你具备专业知识,专业技能,甚至还有经验,我觉得你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助手。法医是个相当难熬的职业,虽然听起来很酷,但是需要具备的条件非常多。不过小妃,谁也没有规定,年轻的时候做的选择就要一直坚守下去,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随时可以停止,但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三浦踩下油门,车子重新混入车流当中,“当然,这些都是我想法,如果你实在不想,也没有关系,放心,我不会bī你非要当我的助手。”
晴空还停留在他之前的话语中。鸿嘉当时在系里并不是最出色的学生,但却是坚持下来的那几个之一。每届法医系的学生从大一到毕业,人数都会锐减。带她的导师,是法医界有名的三大“魔鬼之手”之一。因为从大一就开始实行导师对应指导制度,她至今还记得刚入学时导师对她的jīng神折磨,还有他说的那番话。
确实,没有人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走下去,但是你不去尝试,怎么能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人年龄越大,胆子就越小。那些曾经的横冲直撞,或许莽撞,但到了几十年后,或许只能存在在记忆里,再也没有勇气去尝试。骄傲到或许有点自负,勇气,甚至冲动、不成熟、尖锐,这些都是青chūn的财富。那么青chūn年少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呢?
更何况法医要学的东西不比任何一个医学类的专业要学的少,甚至更多。
“好了,到了,上楼吧。”三浦停车,忍不住揉了揉仍愁眉苦脸的晴空的脑袋。
晴空从后座拿了书包,抿了抿嘴唇,“这样吧,如果我决定好了,这个周末去找你?你这个周末上班吗?”想到他们是轮休,晴空又补上最后一句。
“好。”
三浦看着她进了公寓大门,又等了十分钟,看到楼上有扇窗户上出现了她的身影才离去。他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站在窗前让他安心的,他还不至于连人家住哪间都去查。
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但今天是周三,周末听起来很远,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第二天,全校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情。虽然学校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不可能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和平常一样。
这几天是社团招新的时间,晴空帮忙把戏剧社之前演出过的海报立在一边,只在一旁等着收申请表了。
不得不说,昨天三浦的那番话却是打动了她,至少她心里的天平动摇了。
“妃同学?”小仓敲敲晴空面前的桌子,“这些申请表妃同学是不是整理整理?”
“啊,是是是,部长。”晴空回过神来赶紧把凌乱的一堆纸收拾好。
“好了,换班吧。你也在这待够长时间了。”牧野香走过来换晴空。她的脸上并没有异样,晴空也没多问,和部长说了一声离开了一会儿。直到后来她都没再回去,就连新招了几个社员后时候来听牧野说的。
四楼那里的警戒线已经撤了。听说警察昨天并没有调查到什么太有用的线索。玻璃是事先被砸坏的,旁边一个美术室的椅子上还留有玻璃残渣。但据说玻璃碎的时候就有人听到尖叫声。走廊的监控前几天就坏了,还没修好。晴空去了一趟监控室。不过就算修好了,也拍不到任何东西,那里是走廊的死角。
新的玻璃昨晚就已经换好了。晴空站在窗前,几乎是紧贴着玻璃。因为出过事,甚至没有安能打开的窗户。晴空低头看着楼下紧贴着一楼围墙的一圈花坛,视线移向昨天发现女生时她躺的位置,距离还有点远呢。倒是蛮符合抛物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