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锦园,姜眉引他们到了百花楼,东西二坊娘子的尸身都在里面。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少女跪在一具尸首之前,呜呜地哭着,还在帮尸身整理仪容。
“这是阿清姑娘,她说她是西坊娘子从益州带来的侍女,和西坊娘子感情极好。刚才听说找到了娘子的尸体,赶过来看看。”姜眉解释道,只见那少女呜呜哭着,鬓发散乱。
西坊娘子正穿着昨日表演时的胡服,脸上的戏妆在水中浸泡后都被洗gān净了,整个脸都有些肿胀发白,眼睛紧紧闭着,尽管如此,五官看起来还是很清秀。西坊娘子丹凤白昨日先遇上大火,再掉入水中,目前尚不知道她是被烧死的还是被淹死的。她浑身上下有多处烧伤,尤其是颈部到胸口烧伤了好大一块。
“阿清姑娘,你先回去吧,这里就jiāo给东都阁了。”唐无衣对着那少女道。
阿清点点头,呜咽着回去了。
两人再来察看一边东坊花魁娘子翠筠的尸身。她还穿着昨日弹奏琵琶时雪青色的衣裙,容貌与死前无异,只是更加苍白了。她的脖子上缠着细细的丝弦,勒出了血痕。她的双手也有挣扎过的痕迹,很显然,她就是被这几根丝弦勒死的。
“请问,这些丝弦是哪里来的?”闻韬问道。
“是翠筠琵琶上的丝弦。”姜眉答道。
闻韬仔细观察了一下,丝弦断口整齐,因该是剪子、小刀一类的从琵琶上割下的。
“姜副坊主,”闻韬施礼道,“这两具尸身,翠筠娘子死因很清楚,是被人用琵琶弦勒死的。丹凤白娘子,目前尚不知道死因,需要剖尸检验。”
姜眉一听“剖尸”二字,脸上一滞,不过很快明白过来道:“既然jiāo给了东都阁,自然尸身随便你们察看。不过,我实在是看不了这些,能否允我退下?”
“自然,姜副坊主自便。只是尸身放在百花楼里,这里还是锁上为好,劳烦姜副坊主将此处钥匙给我。”唐无衣道。
姜眉忙不迭把百花楼的钥匙jiāo给唐无衣道:“那就有劳了。我先去楚坊主那边招待午宴,一会儿贵人们都到了我自叫人来接你们过去。”
姜副坊主走后闻韬轻车熟路打开唐无衣带来的工具包,用刀剖开了丹白凤的胸腔。
“咦,上次你剖夏侯家的尸身剖的都是下腹部,这次为何剖胸腔?”唐无衣问道。
闻韬胸有成竹道:“上次是要看尸身的胃腑有没有毒药,这次却要看她的肺有没有溺水的痕迹。如果是淹死的,肺里一般都会有水,甚至带有一些水草。如果不是淹死的,那肺应该是gān净的。”
唐无衣哈哈一笑:“你果然jīng通仵作之术。”
第40章2.11午宴
“快来看。”闻韬叫唐无衣。尽管唐无衣并不是很喜欢看死人的内脏,但还是认真地看了几眼。
闻韬把肺切开仔仔细细检查了道:“没有。”
“那就是死于大火?”唐无衣问。
“应该是吧,你上次不是说死在火灾中的人一般都是死于烟雾窒息吗?”闻韬一边说一边检查死者口鼻,有点困惑地说,“不过她口鼻中没有黑烟。”
“那也不奇怪,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应该都洗gān净了。”
闻韬点点头:“应该是死于窒息。你看,她胸口脖子这一片烧得这么严重,如果是生前烧到的,一定会尽量避开。”
“嗯,大概是窒息死了以后有什么烧着的船甲板或者梁柱砸到她身上,引起这么严重的烧伤。”唐无衣道。
“看起来应该如此,整个脖子都烧焦了,太惨了。”闻韬有些不忍道。
正在此时,门外有个侍女吩咐他们参加午宴。他们净了手,往午宴所在的钟粹厅走去。
两人到时,钟粹厅中左右两列都已经坐满了宾客,齐王坐在上座。二人向齐王和众人施礼,也坐了下来。
楚坊主此时开口道:“各位贵客,本次花魁制举本是盛事,也多谢各位捧场前来,不料平地起风波,昨日惊扰了各位。今日特地设宴向大家赔罪。”楚坊主自饮一杯。
齐王摆摆手道:“楚坊主,本王听闻昨夜西坊花魁娘子已遇不测,今晨又出了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宾客们一时也议论纷纷。
楚坊主道:“这也是我们把诸位请来的第二个原因。如昨夜诸位亲眼所见,西坊娘子的花船无故失火,船毁人亡。不料,今晨我们东坊的花魁翠筠娘子也死在房中。”
“什么?东坊娘子也死了?”宾客们大多不知此事,此刻一阵惊骇。
“我们东坊立身不易。出了此等事,又把各位贵人牵扯进来,实在是万分抱歉。”楚坊主垂下眼,面露悲痛,“思虑良久,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昨日出事之时,东都阁阁主唐大人正好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