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六爷与宁晔坐在小亭子下,两人望着池塘里的鱼,你不言,我不语。
时安静静站着,看这两位爷许久都没动一下,都没吭一声,若非他们眼睛都睁着,偶尔还眨一下,时安都担心他们是不是原地圆寂了。
许久,宁晔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六爷。”
“嗯。”
“你想宁修吗?”
“不想。”
宁晔听了,转眸看看六爷,看六爷那波澜不起的表情,顿时又没话可说了。
两人继续沉默。
时安:……
既然无话可说,他不明白两人相对坐着干什么?比赛谁能沉默的更久吗?
“大少爷,六爷。”
随着声音,看冯荣走过来道,“大少爷,六爷,三皇子今日傍晚时分去庄园看望侯夫人去了。”
六爷听了转眸,“他都说了什么?”
“三皇子带了稳婆过去,让稳婆给夫人说了许多妇人生产时的禁忌。”冯荣说着,看看六爷道,“说是让夫人提前做准备。可王嬷嬷说,那些话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故意吓唬夫人比较贴切。”
“是吗?”
“是!因为光是说哪家妇人大出血丧命她就说了三个。”
宁晔听了,淡淡道,“三皇子倒是够清闲的。”
六爷静默,少时,起身,往外走去。
“六爷,你去哪儿?”
“进宫。”
进宫?
看看六爷离开的背影,冯荣对着宁晔道,“六爷是进宫告状了吗?”
“告什么状?说三皇子恐吓苏言吗?”宁晔凉凉道,“皇上就是信了,最多也就是斥责三皇子几句。这种不痛不痒的惩治,六爷怕是不会满意。”
“那六爷他……”
“静待结果就好。”
说完这句,宁晔继续望着池塘,全神贯注的发着呆。
傍晚时分去,不多久六爷既回来了。宁晔知晓,随着就去了六爷的院子。
只是却没见到六爷,只有青石在门口守着,对着宁晔道,“大少爷,六爷在诵经,这会儿谁都不见。”
宁晔听了,朝屋内望了一眼,而后看着青石道,“六爷进宫事可妥了?”
听到宁晔问话,青石朝着屋里看了一眼,随着低声道,“大少爷放心,都妥了。”
“那三皇子……”
“三皇子是与我佛有缘之人,也是能为皇上添福添寿之人。所以,明日三皇子将启程前往寺院为皇上祈福。”
宁晔听言,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冯荣眼里满是敬佩,六爷不愧是六爷。
宁晔看着在屋内诵经的人,心里暗想:他这是妄语说的多了在忏悔吗?
对六爷的那些话,皇上不会全信。但,多福多寿,也是一个吉祥事儿,皇上也不排斥。
此时三皇子府
宗治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的圣旨,表情一片空白。去苏言跟前转了一圈,然后,苏言没吓着,但他却把自己给弄到寺庙去了。
该说报应来的真快吗?
“殿下,现在怎么办?”小厮望着三皇子,忧心忡忡。
寺庙呀?那里是和尚待的地方,可不是男人该待的呀。
“什么怎么办?去收拾东西,明日启程为父皇祈福。”三皇子没什么表情道。
为皇上祈福这事,他应该欢欢喜喜的去,不能有丝毫的不情愿。
不就是参禅诵经吗?若能给自己挣个孝名也是不错!
“对了,将那杨婆子送到宁小公子那里,就说本殿要去为皇上祈福,无暇顾及这些杂事了。”
“是。”
小厮领命离开,三皇子静坐了一会儿,想到什么,起身去了后院,找来一本经书拿着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挺倒,闭上眼睛按按额头,宁子墨真他娘的阴损,竟然给他来这一招,这简直是钝刀子割肉。
让他这惯常吃香喝辣的去吃斋念佛,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此时三皇子捧着佛经不免后悔,他没事儿去看苏言的乐子作甚?就算是宁修没了,可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宁家的骨血,念及这一点,宁晔和宁子墨也会护着她的。
“殿下,老夫人和侯夫人来了。”
听言,三皇子腾的从床上坐起,“她们来做什么?”
“这个,小的不知,宁老夫人只说来见殿下。”
三皇子听了凝眉,虽不知来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是来者不善。
清楚这一点,也不能不见。苏言可以忽视,可宁老夫人不行,这是个草莽出身敢闹到皇上跟前的人。
想此,三皇子越发后悔了。
他这次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三皇子心里发闷,抬脚走出,当看到站在院中的宁老夫人和苏言时,三皇子脸上撑起一抹笑,开口,“老夫人,言言表妹你们怎么过来了?”
苏言看他一眼没说话。
老夫人凉凉淡淡道,“听说三皇子马上就要出京去礼佛为皇上祈福了,我特带言儿来祝贺三皇子一声,祝三皇子一路顺风。”
“多谢老夫人。”
“不谢。不过……”宁老夫人说着顿了顿,上下打量三皇子一眼,叹一口气,“真是时光如梭,遥记得二十多年前,老身还抱过殿下呢!那时候殿下年幼,还在老身身上尿过尿,没曾想这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尿过尿?!
听到这几个字,三皇子脸上表情顿时青红交错。
“如此就不打搅殿下收拾行李了,老身告辞。”
说完,老夫人带着苏言径直离开。
三皇子抿嘴,果然是来者不善!纵然宁修不在了,可宁家人还是宁家人。
“言言,你放心,宁修不在,还有祖母。只要祖母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苏言颔首,刚要说话,老夫人忽然松开她的手,大喊一声……
“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