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身体泡在热水里,闭着眼睛,带着三分醉意,还在想着怎么立夫威,立父威,呆呆就走了进来。
“爹爹。”
宁侯抬了抬眼帘,“你进来做什么?”
“娘说你喝酒了,怕你洗澡时睡着了受凉,让我过来看看。”
宁侯听了,眼帘动了动,“你娘呢?她在做什么?”
其实,宁侯更想问的是,既然担心他,怎么就没想起自己进来看看。
呆呆:“娘睡着了。”
宁侯:“哦,担心本侯着凉累着了吗?”
担心他,担心到睡着了,这关心,够深沉的。
听宁侯话里的不满,呆呆笑笑,“娘现在身子重,爹爹您要多体谅。”
听言,宁侯斜他一眼,“你这是教导你爹怎么做相公吗?”
“儿子岂敢呀。”
宁侯轻哼一声,不咸不淡道,“你只要晚上少往这边凑,我自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夫婿。”
这话,不能细品,品的细了,就变了味儿了。
呆呆也自当听不懂,拿起茶壶倒一杯水,递给宁侯,“爹爹,您喝水。”
宁侯正好口渴了,倒也没拒绝,拿过不紧不慢的喝着。
“爹爹,儿子给你搓搓背吧。”
“嗯。”
宁侯喝着茶,由着呆呆给他搓着背,偶尔父子俩闲聊两句,念叨的还是苏言的不懂事。
新婚之夜,身体不能过瘾,总要让他嘴上过瘾。
所以,听宁侯数落苏言,呆呆也不护着,还跟着附和。
宁侯:他这父威也算是立起来了吧。
只是,新婚夜跟儿子闲聊数落媳妇儿,这样的洞房之夜,是宁侯从未想过的。不过,别有滋味儿就是了。
哎!不正经了这么多年,偏在新婚夜正经了,也是见了鬼了。
……
听呆呆闯进去,老夫人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听莫尘说,宁侯在洗澡,呆呆在给他搓背,苏言在睡觉。
老夫人放心了,王嬷嬷道,“侯爷还是知道轻重的。”
“他知道个屁!如果不是呆呆在,就他那性子,再加上喝了点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对宁修,老夫人可不太相信。
不过,现在有呆呆在旁边,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对了,宁子墨这会儿在哪儿?”
苏言与宁修大婚,老夫人还真担心中了毒的宁子墨,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
“前一会儿冯荣来报说,六爷现在跟大少爷正在一起。”
老夫人点点头,“有宁晔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
“六爷的毒可解了?”看到六爷,宁晔开口道。
“解了倒是好了。”六爷拿起酒壶递给宁晔,“给我倒酒。”
今夜,总要有一个给他倒酒的人。
宁晔看看六爷,拿过酒壶给他斟满,看六爷一饮而尽,开口道,“不是说抢亲吗?怎么没来?”
六爷听了,淡淡道,“若我真抢亲,你以为我会说出来让你和宁修知道吗?”
宁晔挑眉。
六爷将酒杯递过去,“上次,她对宁修英雄救美,被我破坏了,让她看到我就瞪眼。这次,如果我真的顺着自己的心思去抢亲。那,她定然会恼我。”
“一个女人在成亲当然被人抢走,就算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也再难说清。这种毁她一辈子的事,怎么做?”
“所以,抢亲,我只能是想,只能是说,却不能做。”六爷说着,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水,却没再喝,“这些,宁修应该也能想得到。可是……”
六爷说着,呵呵一笑道,“可是,他暗中还是派了不少暗卫在暗中把守,就怕我真的动手。看来,对苏言,他是真的挺在意的。”
“不在意怎么会娶。”宁晔说着,看着六爷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是离开京城,宁修那嘴脸我实在是不想看。”
宁晔听了笑笑,道,“其实,六爷爷或许可以留下多看看,待看清苏言有多凶恶,那时或许不用解药身上的毒也……”没说完,被打断。
“别说她坏话,我不爱听。”六爷说着,看着宁晔道,“还有,六爷爷是她喜欢叫的,你就别跟着喊了,你就叫六爷吧。”
看六爷望着他时,那满是不喜的眼神,宁晔当即把嘴巴闭上了。
六爷中毒了,且确实中毒不轻。
“我离开京城后,就去你父亲所在的佛堂了,我会在那里潜心修佛诵经。临走有一句话,你帮我带给宁修。”
“六爷您请说。”
“你告诉宁修,让他好好对待苏言,不要伤害她,也不要做让她失望的事。不然,我就回来将她带走,且永世让他再见不到她。”
六爷看着宁晔,凉凉淡淡道,“我这次去诵经修佛,不为超脱世俗,而是去超度自己的罪孽!待再次回来,宁修若是做不好,让我有了带走苏言的机会与理由,我将不会感到愧疚,亦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罪恶。”
说完,六爷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