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您真的要去边境吗?”青石看着宁六爷,脸上满是担忧。
边境可正在暴乱,且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实难预料。
六爷看看手里的信,“有壮都开口了,我自是不能拒绝。”
青石听了,看看六爷,又转头看看佛堂内的宁有壮。
此时,心里冒出一种阴暗的想法,宁大老爷这时候请托六爷去边境送信,是不是别有居心?
比如,抓住六爷觉得对他有愧,无法拒绝他的请求,然后让他去边境送信,以此达到让他丧命,或伤残的目的?
典型的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心理?
不怪青石这么怀疑。因为宁有壮明明可以请六爷将信交给护卫来送,偏偏要让六爷亲自去。这不由的引人猜疑。
“青石,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稍后就出发。”
青石听了,忍不住道,“六爷不若将信给护卫去送吧,没必要非得你亲自去呀。”
“或许大壮是不想看到我在他眼前晃悠才让我去的吧。刚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宁修了,正好去看看他。所以,去收拾东西吧。”
看六爷坚持,青石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六爷很多时候也是相当执拗的。
所以,为了破了童子身,最近两年来就算失败,也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努力的行使勾引,只是邪了门的至今没成事。
不过,这种情况下六爷去边境,怕是难的侯爷好脸呀。
边境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早起,宁侯对着莫尘道,“你去告诉三殿下,就说葛小姐的提议,本侯同意了。”
“是。”
莫尘领命走出去。
走着,莫尘心里暗暗想着,感觉侯爷这‘思考’,搞不好是思考了一晚上苏言的罪行。至于葛星儿的提议,侯爷心里本早就有了决定,根本就不需要再思考什么。
若真是如此,莫尘还很想知道,侯爷打算如何处置苏言。
说处置可能过了些。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揭过。
莫尘刚走到三皇子院门口,就看王顺正好从里面出来。
“莫护卫你来啦。”
“嗯,殿下可起身了吗?”
王顺摇头,气色不甚好道,“殿下昨日夜里不舒服,刚刚才入睡。”
听言,莫尘关切道,“为何不舒服?现在可是好些了吗?”
“随行太医来看了,探脉倒是无大碍。可殿下肚子就是一直阵阵作痛难以入睡,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王顺说着,也不由打了个哈欠。
三皇子身体不适,他这个做奴才自然也不敢闭眼,这会儿人也是困的很呐。
“莫护卫若无紧要的事,不若少时再来面见殿下吧!让殿下稍睡一会儿。当然了,莫护卫要是信的过我,也告知我,待殿下醒了,我转禀殿下也可。”
莫尘听了,道,“待殿下醒了,请告诉殿下,葛小姐的提议,侯爷应了。”
闻言,王顺神色微动,随着恢复如常,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头道,“我记下了。”
两人简短的客套过,莫尘离开,王顺又去守着三皇子了。
莫尘回去后,将情况如实的同宁侯汇报了一下。
宁侯正在用饭,听完莫尘的话,手里的勺子不紧不慢的搅着碗里的粥,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看着宁侯反应,莫尘轻声问道,“侯爷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你觉得呢?”
莫尘摇头,“属下暂未有所发现。”
宁侯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我记得,苏言现在对岐黄之术,好似颇有心得。好像莫雨之前还禀报说,在来时路上,为防意外,苏言还带了不少药在身上?”
闻言,莫尘心头微动,“确实如此!所以,侯爷您的意思是……”
三殿下突然不适,难道与苏言有关?
因为三皇子说了她坏话,她暗中就对三皇子下了黑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她安排到厨房,岂不是等于给她害人行了方便?
“是与不是,把人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侯爷说的是,属下这就带江大过来。”莫尘说着,疾步往外走去。
看莫尘那分外积极主动的背影,宁侯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感觉莫尘好像很想看到他收拾苏言。除此之外,他还莫名觉得,莫尘有想看乐子的嫌疑。
莫尘应该没这样的胆子。但是,每次他让他去带苏言,他又确实跑的比办别的差事都快。
所以,也许欠收拾的不止苏言一个。
不多时,莫尘回来,未见苏言身影。
“侯爷,江大与厨房打杂的伙计,被派去一起上山去摘野果子了。属下已派人去找她回来了。”
宁侯听了没说话。
她现在是仗着一身男子打扮,理直气壮的和男子结伴乱窜呐。
这算不算是没把他放到眼里?
过去那点旧事算什么。眼下,在他眼皮子下也没见她恪守女子本分。
“侯爷,三殿下来了。”
兵士禀报着,宗治已快步走了进来。
“宁修,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看着三皇子脸上那满意色,宁侯淡淡一笑,再看三皇子眼底泛青,气色不佳,一副没睡好,身体不适的样子。
宁侯觉得,苏言下手太轻了,应该让他疼的起不了床才对。
“不过,宁修呀!你对葛小姐一见倾心,这事口说无凭,你还是应该再做点什么才对?”
“要做什么?请殿下指教。”
“我看这样……”
莫尘站在一旁,听三皇子与宁侯嘀咕,心里暗腹:三皇子不愧是听家长里短的长大的,对如何营造风言风语,果然很一套。
***
“看到没,这足有百十斤吧,都是我一人弄回来的。”
“怎么你一人弄回来的?你不是和江大一起的吗?他怎么没帮你一起抬呀?”
“他?他自然也是帮忙了的,可他那小身板,你们也都看到了,哪里有什么力气。所以,说是一起抬,差不多等于是我一人弄回来的。”
当莫尘再次来厨房这边时,就看到那与苏言一起上山摘果子的小厮,正在神气的说着话,而脚边放着一只野猪,看大小,不足百斤,却也不会差多少。
这野猪是这小厮打下的?
莫尘正想着,就又听那小厮高声道,“你们不知道,我为了弄死这头猪费了多大的劲儿。幸亏我之前学过两手,还有几把子力气。不然,我真整不住这畜生。”
“你一人打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我一个人!你们是不是又想问江大?他呀,在看到这野猪时吓的直往后躲,胆子小的跟个婆娘似乎的。”小厮说着,脸上带着自得,还有对江大的不屑。
“不过,他年虽小,身板弱,胆子小害怕也是正常。毕竟,要是真被这野猪一冲给撞到了,那搞不好也是会重伤的。所以……”
伙计说着,在看到江大的身影后,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可很快就恢复如常,随着改口,“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赶紧将这头猪给收拾出来,中午大伙儿也都能分口肉吃。”
围观的顺着这话也一哄而散。背后议人,被听到,还是有些尴尬的。
“江大。”
莫尘走向她,开口,“侯爷让你过去。”
苏言点点头,擦一下手上的水,朝着宁侯所住的院子走去。
莫尘跟在旁,两人并肩走着。
“你害怕野猪?”莫尘不由开口问道。
“我是女人,自然害怕野猪。”
女人?女人可不应是她这样的。不说其他,就同一伙计一起去摘野果,就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
不过,这话轮不到他一个做下属的。
“可你不还是屠夫吗?”
“是屠夫呀!可我也没敢朝你家侯爷动手呀。”
莫尘皱眉,感觉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侯爷又不是牲畜,用得着她一屠夫。
“对了,侯爷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待莫尘带苏言过去,发现,葛小姐竟已到了。
看来是确定侯爷点头同意了,她就过来了,来的倒是挺快的。
看着屋内正在交谈的三人,莫尘不由停下了脚步,苏言亦是。
看着今日改了发型,换了襦裙的葛小姐,苏言觉得比起昨飒爽英姿,今日的葛小姐明显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看起来更美了。
“宁侯能同意,民女感激不尽,请侯爷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劝服父亲,并打探到司空家的下落,绝不让侯爷失望。”对话宁侯,葛星儿再次郑重保证道。
“本侯对葛小姐的话,从未怀疑。”宁侯脸上挂着浅笑,温和十足道。
嗯。
宁侯比起昨日,也更骚气了不少。
“好,好!宁侯有意,葛小姐有心,看来平定边境指日可待呀。”三皇子笑盈盈道。
看着屋内三人,苏言朝着莫尘低语一句,“你看三皇子像不像拉客的龟公?”
莫尘:……
这话他没法接。不过,苏言这一说,莫尘还真觉得有点像。
“或者说,他像是骗良家女为娼的老鸨更贴切一些。而你家侯爷就是那被哄骗卖身的二傻子花魁。”
莫尘:……
瞅苏言一眼,花魁就花魁,为什么还要加上二傻子。
宁侯坐在位置上,清楚看到苏言嘴巴在动,但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到,但根据莫尘脸上那表情,多少可窥探出,苏言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还有,多谢侯爷送的步摇,很漂亮。”
看葛星儿摸着头上那精美的步摇对着宁侯道谢,莫尘耳边又飘来一句……
“花魁卖身不收银子,还奉送财物呢!”
莫尘抿嘴,如果他会吵架,定要跟她大吵一架。
她要埋汰侯爷,在心里默默的埋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说出来让他为难你?不护,感觉不忠;护了,感觉又吵不过她。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知侯爷可愿同往?”葛星儿大大方方问道。
“自然。”
苏言:自然要同往。不然怎么能让人相信他们相亲相爱!
“那就由宁侯送葛小姐回去吧!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希望宁修能说服葛犷,让他即刻放人归降,这样他也能睡个好觉了。
“那就劳烦侯爷了。”
“葛小姐请。”
“嗯。”
宁侯走在前,葛星儿亦步亦趋缓步跟在后。那样子,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在从苏言跟前经过时,宁侯对她视而不见,看都未看她一眼。
而苏言则不然,她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宁侯走过。
想看清那‘一见倾心’游戏中,唱作俱佳的脸。
莫尘看苏言盯着侯爷看的眼神,感觉:她好似在看奸夫银妇。
看着骑在马上,招呼葛星儿上共骑一马的宁侯。苏言:骑马确实比坐马车更招摇,更高调,更适合秀恩爱。
看葛星儿望着他,神色犹豫。
宁侯微微一笑,俯身,对着葛星儿伸出手,“星儿。”
一声轻唤,配上那柔和眼神,俊美的脸,葛星儿还未作何反应,三皇子先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感觉麻了一下。
葛星儿看着那伸向自己的大手,耳垂微红,“多谢侯爷。”说着,将自己纤纤玉手放到了宁侯的手掌中。
葛星儿上马,宁侯从她身后绕过虚抱着她,手握着缰绳。
马前行,宁侯回头,漫步尽心的朝后瞅了瞅。然后,看到的就是苏言已离开的背影,还是蹦蹦跳跳离开的!
以为她会目送你离开吗?那你想太多了。
宁侯眼睛微微眯了眯,虽然听不到,可看着苏言那透着欢快的背影,宁侯觉得,她不止蹦蹦跳跳,说不定还在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