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荀*将军府
周广正在家里养病,这苦药刚下肚,就听小厮禀报说姜夫人来了。
周广眉头皱了皱,“她怎么来了?”
“这个……”周福刚想说他也不知道,就看一护卫大步走进来,对着周广将姜芯兰带山炮出府,致使山炮失踪等事一一说了一遍。
周广听完,脸色更加不好了。
姜家这简直就是乱中添乱,她们可知道苏言这样不见的后果是什么?是了,她们自然是不知道,如果知道后果的的话,姜芯兰也不敢把苏言给带出去。
看周广脸色难看,周福不知内情,只道,“爹,姜夫人应该是想来带桃红回去的,或是来替三小姐解释的。我想三小姐定然也不是故意的,她应该也没想到山炮那丫头竟敢不回来。”
周广没说话,心里只是在焦灼的想着这会儿山炮逃到哪里了。
看周广不言,周福继续道,“爹,不过是一个粗野丫头而已,将军又何必太在意……”
“你懂个屁!”
周福:……
被骂了!
不过,他爹好久没说粗话骂他了,突然一下子觉得好亲切呀。自从季家湾回到北荀,他爹自持将军府管家的身份说话一直文绉绉的。真是好久没听他说糙话了!
看周福那一副,‘我爹骂我了,我欢喜’的神色,周广无语。
“你去告诉姜夫人,如实的说,将军不在,我身体不适。至于桃红……就告诉她不知道。”
没有萧瑾的命令,自是不能让她将人带走。
护卫得周广吩咐,快步离开。
姜夫人听了护卫的话,想到家里哭的泪眼汪汪的姜芯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外祖母,外祖母!”
本要走的姜夫人,听到声音,看着朝她跑来的萧贤,姜夫人眼帘动了动,随着望着萧贤笑笑,对着他伸出手,“贤儿,来,到祖母这里来。”
“外祖母。”萧贤扑到姜夫人的怀里,仰头看着她道,“姨母呢?她这么没跟着一起来?还有,姨母她走的时候为什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听萧贤话里的委屈,还有不满,姜夫人温声道,“是你姨母的不是!不过,你姨母也不是有心的,她是突然身体不适才匆匆离开的。这不,你姨母就怕你不高兴,特别叫外祖母来跟你解释一下。”
知晓姨母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才离开的,萧贤心里高兴了,随着道,“姨母她身子不舒服吗?”
“嗯。”
“那我要去看望姨母去。”
“这……”姜夫人有些为难。
看姜夫人好像不愿带他去,萧贤顿时就多心多想了,“外祖母为什么不带我去?是不喜我了吗?”
姜夫人忙道,“没有,没有!贤儿这么乖,外祖母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你父亲不在府中,未与你父亲说,就将你带走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府里这么多下人,让他们与父亲说一声不就行了。”说完,萧贤不由分说的拉着姜夫人的胳膊,嚷着喊着要随她去姜府。
姜夫人随一脸为难,可最终拗不过他,将军府的下人也是一样,不敢硬拦,就这样眼看着萧贤同姜夫人离开。
回到姜府,当姜芯兰得知姜夫人竟然没见到萧瑾,也没把桃红带回来的时候,心情更加阴郁了。
姜夫人看着姜芯兰柔声道,“傻孩子,现在贤儿在,你还怕将军府不来人吗?还有萧瑾,他若是在意他这个儿子,定然会亲自过来接的,到时候你好生与他解释解释就行了。”
姜芯兰听言,抬手按按眼角,“娘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
萧贤在,她们不用巴巴的上门赔不是,萧瑾自会上门来听她们解释。
看姜芯兰明白过来,姜夫人随着问道,“那个山炮……”
“丑!”姜芯兰对着姜夫人如实道,“细眉圆眼,挺鼻小嘴!五官瞧着倒是不错,就是那皮肤却是又黑又粗糙。一下子就让她整个人瞧着都糙了起来,就跟她身上穿的那个衣服一样,瞧着都低贱。”
“就她那样身份,模样丑陋的女人,萧瑾不会喜欢。”
萧瑾虽是武将,惯常拎刀。但他却不会喜欢女关公!
“既然如此,那萧瑾急赤白脸的找她做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为了灭口!不然,山炮那死丫头不会逃跑。”
什么嘴里发苦被下了药忘了一切,这根本就是蒙她的。世上哪里有那种吃了就让人忘记一切的药!
如果有,她就给萧瑾吃了,也好让他忘了他姐姐。
现在萧贤都快四岁了,可萧瑾还没有续弦之意。这在姜芯兰看来,分明就是萧瑾对她姐姐念念不忘。
“总之你好好看着萧贤,等萧瑾过来就好了。”
“嗯。”
姜家母女以为,萧贤在这里萧瑾很快就会过来。结果,一连等了三天没看到人。
萧瑾现在焦头烂额,那是忙的不可开交,三天了还未找到苏言。而三殿下在宫中给皇上侍疾一时又脱不开身!
现在为便于找苏言,萧瑾特将牢中一要犯放了出来,打着捉拿要犯的幌子,大肆寻人。然,三天过去了,北荀京城内几乎被翻了一个遍,甚至连过去一直未捉到通缉犯都给找出来了!但,就是苏言还是不见踪影。
“将军,可以确定苏言她还在北荀京城内。如此,就一定能把她给找出来。”周广对着萧瑾道。
萧瑾听了,沉静少时,低低沉沉道,“只要未把她找到,就存在许多难料的变数。苏言那人狡猾的很,我现在很担心她会去找太子或是混入宫中。”
闻言,周广心头一凛,紧声道,“如果是见到太子或皇上,那……”
只要太子将苏言留下,并送还给宁修,那么……就算是宁修不记太子的恩,但他却一定会记三皇子和萧瑾掳走的仇。
到时候宁修必然会想法设法的给三皇子和萧瑾添堵,给他们使绊子。让他们事事不顺,宁修很愿意做。
而这也是太子想看到的吧。
想到这些,周广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此时,忽然觉得苏言气人真是不算啥,她不见才是最可怕的。
“将军!”
护卫匆匆走来,对着萧瑾道,“将军,三殿下让你去三皇府一趟?”
闻言,周广顺着接话道,“三殿下回府了吗?”
这话出口,周广既知自己逾越了,问的问题也多余了。
北荀亦自然是回府了,不然怎么会叫将军去府邸呢!
萧瑾起身往外走去。
“将军!”
刚走到院中,一道声音传来,萧瑾停下脚步转头,看甄婉儿踹踹不安的走过来,福身见过礼后,对着他怯怯道,“将军,小少爷他已经离家有几日了。您看,是否该派人过去将他给接回来,也免得小少爷他想家!”
“待过几日吧!”说完,萧瑾大步离开。
看着萧瑾的背影,甄婉儿有心想再说点什么,可又怕惹得萧瑾不高兴。只是她觉得这样让小少爷一直待在姜家,甄婉儿生怕时间久了,小少爷同将军他生分了,本来小少爷同将军就不是太亲近。
周广心里也同甄婉儿同样的想法,而他担心的不止是萧贤同将军生分,更重要的是姜家母女心术不正,周广担心她们把小少爷给带歪了。
三皇子府
“殿下,萧将军来了。”
正在翻看信函的北荀亦听到禀报,将手里的信函放到是抽屉里,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院中的萧瑾,看到北荀亦出来,大步走过去,“殿下!”
北荀亦看着萧瑾,微笑道,“几日不见,将军可还好?”
萧瑾摇头,“这几日,不胜焦躁。今日末将是来向殿下请罪的!末将办事不利……”
“先不忙着请罪!你先随我来见一个人。”说着,北荀亦带着萧瑾朝着练功房走去。
萧瑾走着,心里暗腹:这个时候殿下让他见谁呢?难道是哪个奇人异事?
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当走到练功房门口,隐隐听到里面的动静,抬脚走去,当看到练功房内正在拿着棍棒敲打箭靶子的人,萧瑾顿时愣住!
正在发泄体力的人,看到萧瑾,对着他微微一笑,“夫子,你来啦!”
这喊萧瑾夫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言。
乍然看到苏言,萧瑾惊讶过后,就松了一口气,随着移开视线不再看她,转头对着北荀亦疑惑道,“殿下,这是……”
“这还要多亏司空翎儿。”北荀亦对着萧瑾道,“她因为被苏言说又凶又丑,心里一直不痛快。所以,就让人盯着将军府,想着苏言若是出来就打她一顿解气。结果没曾想竟然真的让她给等到了,在姜三小姐带她出来后,她的人一路跟着,然后待她落单后就把她给带到府里。”
“原来是这样。”
“嗯!我也是从宫里回来后才知道。所以就赶忙让侍卫把你请过来了。这几日让你受累了!”
不止是受累,更是着急上火。
“这次若非司空侧妃,后果难以想象。末将失职,请殿下惩治。”
北荀亦听了微微一笑,温和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听说,这几日苏言也把你折腾的不轻?”
萧瑾苦笑一声,“末将现在已经放荡之名在外了。”
“哈哈……”北荀亦朗笑,“让萧将军受委屈了。”
萧瑾扯了下嘴角,这也算是报应吧。他坏了苏言名节,苏言毁了他名声,可不就是一报还一报吗?
另一边,苏言不知道萧瑾和北荀亦在说什么,但指定没好话就是了。所以不听也罢!
看苏言那无所谓的样子,萧瑾开口问道,“不知道司空侧妃可如愿了吗?”
北荀亦摇头,“让管家及时挡下了,司空翎儿根本没见到苏言。”
杜绝了司空翎儿闯祸,自然也没能让她如愿。
萧瑾听了,看着苏言,轻声道,“真是遗憾,若是让司空侧妃打她一顿就好了。”
北荀亦轻笑了声,刚要说话,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清月妹妹这边请,殿下这会儿正在练功,我们也刚好可以见识一下。”
是司空翎儿的声音。还有清月公主,她怎么来府里了?
北荀亦眉头皱了皱,看看萧瑾和苏言。自是不能让清月见到苏言,虽然苏言易容了。但,还是让她躲着点比较好。特别是,苏言虽然易容了可人却没哑,为防止她乱说话,也不宜让她多见外人。
“末将带她回避一下。”
北荀亦想到的,萧瑾自然也想到了。
“里面有个放兵器的小房间,你带她过去躲一下吧。”
“是。”
萧瑾带着苏言刚躲进去,司空翎儿和清月就走了进来,连让北荀亦走出练功房将她们引到别处的时间都没有。
看到两人,北荀亦微微一笑,抬脚走过去,对着清月道,“月儿怎么过来了?”
“不瞒皇兄,我是来请皇兄帮忙的。”
北荀亦听了挑眉,“帮忙吗?”
“是。”
“月儿请说,但凡为兄能帮上的一定相帮。”北荀亦说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去前厅吧。”
“妾身觉得这里挺好的。”说着,司空翎儿就走到了那些兵器旁,颇有兴致的看了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到殿下的练功房来呢!这里兵器真多呀。”
清月看此,在椅子上坐下,“不若就在这里说吧。”
北荀亦看了一眼司空翎儿,就在清月的对面坐了下来,吩咐下人送上茶水,看着她,温和道,“有什么是月儿尽可说。”
“妹妹想请皇兄在父皇的跟前为我说几句话。”
清月一开口,北荀亦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可是为了你的亲事?”
清月点头,“我没有再嫁的心思,还请皇兄能劝说父皇一二。”
北荀亦听了道,“我觉得父皇想的有道理,你应当找个疼你宠你的男子。这世上的男子可不都若宁晔那般薄情的!”
“殿下说的对!宁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司空翎儿接话道。
对宁家她也是深恶痛绝,自然的宁家男人在她眼里也都是该阉了做太监的人。
小房内,听到司空翎儿的话,萧瑾瞅了瞅苏言,只有宁家男人不是好东西吗?宁家的女人好像也是一样。
被点了穴道的苏言,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接收到萧瑾的视线,白他一眼,眼神不屑。
又被不屑了,可萧瑾已经不生气了。
她对他不屑一顾又如何?不痛又不痒,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还是囚犯,他还是牢头。
小房内静寂无声,戏却并不少。
萧瑾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言,听外面清月的轻笑声传来……
“清月妹妹笑什么?可是觉得殿下与我的话说的不对吗?”司空翎儿直接问道。
清月摇头,“没有!像皇兄说的天下有情有义的男人还是很多的。”
“就是呀!不说远的,近的像殿下不就是吗?”司空翎儿望着北荀亦笑眯眯道。
有情有义吗?
不知为何北荀亦觉得这话像是在骂他。有情有义什么的,北荀亦并不喜欢听!
心里如是想,却对着司空翎儿笑了笑,眼神宠溺。
这宠溺,司空翎儿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就冲着北荀亦对她的这份疼宠,司空翎儿就觉得,她的选择是对的,而她的祖母看人是不准的。
北荀亦心狠无情城府颇深?呵,根本就是与祖母说的完全相反。
在司空翎儿看来,这世上没有男人比北荀亦更好了。
被司空翎儿甜蜜的望着,北荀亦笑笑,看着清月道,“既然你也知晓,那就应该好好挑挑看看,不能把自己的一生给辜负了。”
清月听了道,“皇兄,其实宁晔也并非是无情无义的人。相反,他其实很专情。”
“这话怎么说?”
清月道,“他与我和离,不过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而他也不愿将就而已。”
北荀亦听了,皱眉,“可他与你和离后,也未曾听闻他另娶别人的消息呀。”
清月公主听了,笑了一下,那笑带着莫名的愉悦,“他倒是想娶!可惜,娶不了。”
“这什么意思?”北荀亦有些听不明白。
“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苏言。”
清月这话出……
北荀亦惊讶,萧瑾吃惊!
苏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