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湿湿的!
突然探入他口中的,是什么?
宁侯僵坐着,脑袋还正空白着,还未反应过来那探入口中的是什么,那抹湿热就已消失。随着,那落在他后脑勺上的手也跟着松开了。最后……
宁侯木然的坐着,目送江大,看着他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
看着那跑的哧溜快的背影,宁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偏有心无力,一时竟动弹不得。
院中其他人,也是瞪大眼睛,差不多程度的懵着!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惊疑不定中,宁晔最先找回反应,看着仍愣愣坐着,脸上表情空白,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的宁修。
宁晔深吸一口气,随着伸手捂住胸口,“时安,扶我回房,我忽然感觉喘不上来气!”
“是……”时安木木的应着,伸手扶住宁晔往屋内走去。
看宁晔捂着胸口,时安连关切的话都忘了说,只感他这会儿好像也有些提不上来气。
“啊……”
宁晔刚走到屋门口,一声惊叫入耳,随着是秦诗妍激动的叫声!
“是谁?刚才那个人是谁?”
那激动,好像被偷袭的是她一样。
如果是她倒是好了,可惜不是。因此……
看着仍‘乖巧’静坐着的宁侯,宁晔吐出一口气,抬脚进屋。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最好还是待在屋里为好。
秦诗妍一嗓子,把所有人的魂都喊回来了。
“侯爷……”莫尘看着宁侯,都无助了。
在眼皮底下,眼看着侯爷被人偷袭了,非礼了!
昨日夜里江大是动口,莫尘感觉他已够不要脸了。而今日光天化日之下,他以为安全了,没曾想江大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接下口了。
真是人心险恶,人心莫测,防不胜防呀!
现在,这可咋办呀?
莫尘僵站着,无措的拉拉自己的衣袖,看看宁侯的嘴巴。身为属下,这会儿为了他把嘴巴上的口水擦掉,能不能算他将功折罪?
在莫尘异想天开中,宁侯幽幽开口了……
“刚刚,江大是不是对我耍流氓了?”
莫尘:他真不想说是。但,事实却容不得他说谎。
“回侯爷,是……”
宁侯听了,缓缓靠在椅背上,原来是真的,甚好!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这么亲。
而且,这么亲他的还是一个男人!
并且……
宁侯无声的用舌尖顶了顶后牙槽,并且,还是一个带着胡萝卜味儿的男人!
以上种种,没一个是可以容忍,可以放过的。
“修哥哥,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亲你?他凭什么……呃……”秦诗妍激动,又饱含醋意,甚至带着几分质问的话,还未说完,只感后颈陡然一痛,随着眼睛一翻,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秦子曜慌忙伸手把人接住,抬头看向宁修,嘴巴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可在宁修看向他时,秦子曜顿时把嘴巴闭上了,伸手背起秦诗妍麻溜走人了。
宁修被人非礼了,且还是被一个男人。这个时候,无论是安慰,还是同情,怕都是不落好。所以,还是识相点,先躲开比较好。
“莫尘!”
“属下在。”
“去,把那小子给我带回来。”
“是。”莫尘领命,急速离开去逮人。
看着莫尘飞速离开的背影,宁侯静默,良久,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随着用手指擦了擦,隐隐感觉到一丝甜味儿。
腥甜的甜!
“大公子!”
冯荣轻手轻脚走进来,走到宁晔跟前,低声道,“大公子,已经送把人送走了。”
宁晔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候不把人送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苏言她可真是够有胆儿,也真够不知廉耻的。
这样的苏言,跟宁晔记忆中那个害羞善良的少女,已然完全不同了。
是不是自从做了强奸犯后,她就完全破罐子破摔了,脸皮什么的早就不要了,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了?
这么想着,宁修抬手按按眉心,感觉头痛,他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本护着强了宁修的人,在宁修这里就已是难讨好了。现在,苏言又来这么一出。如此,她罪无可恕,他也跟着罪加一等。
他本来只是想看宁修的乐子了,结果,却把自己混成苏言的帮凶了。
早知如此,他一定早些将她送走。
其实,在宁修昨天晚上要拉她同眠的时候,苏言就曾跟他说过,让他送她与呆呆离开。
大概也是感觉到了宁修的邪性,担心女扮男装的事被拆穿,图惹麻烦。只是,他那个时候没答应。因为,太急着送她走,会让宁修起疑心。
但现在好了,她这一举下去,宁修不起疑心了,直接起杀心了。不过,倒是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和呆呆送走了。
“记得,就说这是祖母的意思。”宁晔不忘交代道。
冯荣点头,“老奴明白。”
这个时候他们敢护着苏言和呆呆,那就等于是往刀口上撞。所以,还是不要逞英雄,都暂先推给老夫人吧!
只是,就算是他们说是老夫人要见‘江大和呆呆’让人带他们回京的,侯爷怕也不会完全相信。所以,他们还是得做好被侯爷怒火波及的准备。
呼!
冯荣心里慌慌的在宁晔身边坐下,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冒汗!
想早上的时候,侯爷看江大的眼神,还是不咸不淡的,没曾想他就是如个厕出来,两人就……就亲上了!
当时,看到江大亲侯爷,而侯爷一动不动任由他亲,冯荣惊过,还喜了一下。还以为侯爷对苏言放下屠刀了!
不过,在看到苏言亲过,撒丫子就跑的动作后,冯荣知道他想的太多了。
侯爷哪里那么容易放下屠刀。
所以,亲过之后,必然不是入洞房,而是送她去刑场呀!
苏言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亲侯爷的下场?还是说,她强侯爷上瘾了?连死都不怕了?
冯荣想着,抹汗。
碰!
门,忽然被猛的推开,冯荣蹭的跳了起来,被吓的胳膊腿儿都灵活了。
“侯,侯爷!”
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宁侯,刚把汗抹去的冯荣,又冒了一额头的汗出来。
“说吧!是你们主动把人送回来?还是让我动手去把人逮回来?”宁侯看着宁晔和冯荣不咸不淡道。
“侯,侯爷!那,那个是老夫人特别交代,让老奴把江大和其子送到京城,给她老人家看看的。所以……”冯荣说着,跪下,敬畏道,“若是有违背侯爷心意之处,还望侯爷恕罪。”
眼下这事儿,还是他这个奴才担着更好些。
宁修听了,转眸看向宁晔。意思明显,等他表态,看他胳膊肘往哪里拐。拐错了方向,那就是给自己招罪了。
宁晔:他其实很想顺着宁修,只是他已然骑虎难下了。这个时候把苏言带回来,让她真实身份被宁修发现,他同样是难得好。所以……
“子晏,既是祖母她老人家的意思。那,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她一马吧!”宁晔分外温和道,“来日方长,你想收拾她,也不差这一会儿。”
都喊他小名了,这亲近,听着倒是亲兄弟。可他做的事儿,选择护着那个偷袭他的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情。
宁侯眼睛微眯,悠悠道,“我之前说大肚能容!你们可是也把我这句话当真了?”
冯荣低着头,不敢说话。
宁晔轻咳一声,“那个,江大她也是一时糊涂!”这话出口,宁晔瞬时闭嘴,说错话了!
果然……
“一时糊涂?”宁侯重复,不紧不慢道,“你的意思是,他如果不是犯糊涂,根本就不会对本侯下嘴是吗?”
本侯!
对着宁晔,自称都变了。心情多糟,火气火大,已然可见。
已快到了不讲兄弟情谊,只论地位尊卑了。
“是我失言了。”宁晔识时务的道歉。
“怎是失言,也许正如你所说。江大就是一时糊涂,如果不是突然犯糊涂,他对着本侯这个‘事物’小的,怎么会有兴致下口?”
宁晔听了,不吭声了。言多必失,再继续下去,怕是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宁修曲解。
“不过,你说他一时糊涂,倒不如说他胡萝卜吃多了,吃醉了。那样,我听着或许还会觉得顺耳一些。现在……”宁侯没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宁侯离去的背影,宁晔看看冯荣,“我们这次大概也要跟着吃点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