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不堪的过往
当车祸二字一响起时，边黎白不禁大惊失色，他端正了身子，深邃的眸子越发锐利。
“她曾遭遇过车祸？”
顾城双眸闪现一抹十分明显的异样，他不冷不热笑了一声，回答道：“没错，车祸，这其中的故事很复杂，我只是恰巧经历她蜕变的过程而已。”
边黎白锐眸的墨色加以沉淀，他眉宇一皱，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你说。”
听完了边黎白的话，顾城倒陷入了为难之中，他目光沉黯看向了边黎白，长叹一声。
“黎，其实早在几年前，小公主......”
“笃笃——”
不等顾城言出完整便被措不及防的敲门声所打断，他顿下了话音，略显歉意看了边黎白一眼，随即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开门瞬间，唐西泽那抹修长的身影落入顾城的眼底，他眼神轻动，示意顾城跟随他离开。
意识到眼神之中的别有深意，顾城后退一步，看向了端正坐姿的边黎白。
“黎，朋友叫我有点事，我先出去。”
边黎白闻言，手持酒杯的手不由收紧了力道，俊容敛出一抹淡雅的笑弧。
“嗯。”
见他应声，顾城回以笑容，随即离开。
顾城与唐西泽来至三楼的ＶＩＰ套房，唐西泽疾步朝着沙发走去，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大口。
眼见唐西泽火急火燎的模样，顾城靠近他的脚步冷不防的停顿。
“怎么了？”
唐西泽将矿泉水瓶丢至垃圾桶，随即坐至沙发上，温润的双瞳不是掠过复杂的光泽。
“谁准许你与边黎白说那些的，这是橙儿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外传。”
耳听唐西泽字里行间的指责之意，顾城满脸无奈神色，他目不转睛盯着唐西泽。
“他们是夫妻，我跟黎也是朋友，他有必要知道真相，就算我们现在辛辛苦苦的隐瞒，总有一天，他也还是会知道的。”
听完顾城不足解释的义正言辞，唐西泽倏地抬眸，眸光映射冷寒。
“可是你有想过橙儿么？她已经很痛苦了，你如果告诉黎，他或许会去调查，这与在橙儿的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你跟黎是朋友我知道，我们呢？我们是兄弟，你也了解橙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车祸那一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你难道看不见么？非要逼的她如此痛苦，你才心满意足？”
唐西泽一番话彻底将顾城激醒，他身子微顿了顿，一瞬不瞬看向唐西泽腥红的双眼。
“我只是想让他了解小公主，毕竟他们是夫妻，你不一直都觉得他不是认真的么？听完那些，他会明白自己如何做个好丈夫的。”
唐西泽视线中看着顾城无可奈何以及懊恼的神色。
“那你有想过橙儿么？你这样，她会死的。”
“黎不会傻到去问。”
“你怎么知道不会！”
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唐西泽从沙发起身，大步走向顾城，紧攥他的衣襟，欲要挥拳动手的架势。
不难看出唐西泽是真的急了，所以才会一改他温润的表象。
顾城目光紧锁唐西泽的眉眼，一脸歉意的道着歉。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小公主的感受。”
唐西泽紧眯了眯眸子，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紧皱眉宇。
“你知道么？橙儿现在的一切都是伪造的，她的快乐与难过都是假的，如果当初不选择强制性的催眠她，恐怕橙儿早就离世了，我始终都清楚我给不了橙儿想要的，所以我才会对边黎白有所寄托，他对橙儿或许没有我们所看上去那么淡漠，毕竟他这个人是个喜欢隐藏情绪的人，我只希望橙儿幸福，不管这份幸福是不是我给的，因为我爱她，但很可惜，这么多年，她都不曾爱过我。”
临近尾音，唐西泽明显哽咽了，他从来都不想破坏叶安橙本就不完整的记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拼命为她构建，尽管现在的生活很虚拟，会令人身心麻痹，唐西泽都始终认为，叶安橙觉得幸福，他都可以。
耳听唐西泽哽咽至无以言表，顾城才了解自己今日的着想是多么的唐突与不自量力，他伸出了手轻拍了拍唐西泽的肩膀。
“今后我不会再提及这件事，我今日的确过于冲动了，我只是觉得你感受不到边黎白的真心，是不会随意离开叶安橙的，这样下去，你会活得异常痛苦。”
唐西泽起步去往窗前，他冷冷笑道：“从爱上她那一刻，我就是痛苦的，又何必在乎这几日呢，她何曾属于我呢？她只是在温柔的谎言中活着，而我是纵容谎言的凶手。”
顾城意味深长的看着唐西泽那抹颤动的身影，轻声询问道：“值得么？”
“值得。”
几乎是不过脑的回答，他的回答很是下意识，心中所想，所以连思考的过程都省略。
顾城沉叹一声，深邃眼眸掠过一抹复杂神色。
“你静一静吧，我先回去了，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话音落下之际，顾城起身离开。
整个房间陷入了漆黑，月光映射在唐西泽那抹身影上，他伸出了手，轻触玻璃窗，动作轻柔的不像话，好似上方倒映叶安橙的脸庞轮廓一般，他的神情都染上愉悦的神色。
回到房间的顾城只见边黎白略显倦怠靠在沙发上，深邃的锐眸微闪了闪，对于顾城的到来很是意外，他勾唇一笑。
“回来了。”
顾城坐至先前的位置上，拿出了口袋中的烟草，点燃了香烟，如此之举充分诉说了他的烦心忧虑。
烟草味肆意飘散，流转边黎白的口鼻处，他微倾身，看了一眼顾城烟的牌子，微眯了眯眸子，从中抽出一根香烟，随之点燃。
“怎么？”
耳际响起他低沉的询问，顾城深吸了一口烟，目光定定看向边黎白。
“你爱小公主么？”
面对他突如其来这一问题，边黎白毫无预警抬眸望向顾城，轻启薄唇。
“爱。”
顾城弹了弹烟灰，肆意打量边黎白语出同时的真挚程度，那双眼眸已充分表明他不容被质疑的忠贞，顾城沉叹一声，略显懊恼挠了挠秀发。
“怎么跟你说，小公主出过车祸，失忆过，那一段时间该是她生不如死的日子，整日整夜想着自杀，泽就骗她说，他们是相爱几年的恋人，就是这样，所以说，那一段不堪的时光，是泽陪她一起度过的，你也知道我跟泽交情要比我与你之前深得多，黎，我希望你好好对小公主，她真的很好。”
对于顾城突如其来语重心长一番话，边黎白很是不能理解皱皱眉。
“怎么，唐西泽跟你说了什么。”
语出同时，边黎白俊美如斯的俊容察觉不出任何杂绪，很是淡雅平常。
见边黎白并非疑问的口吻而完全归属陈述，自觉无法继续期满下去的顾城思绪缠绕，他一瞬不瞬看向边黎白紧绷的俊容。
“是，泽对我说，希望你好好对小公主，毕竟你这个人过于冷漠，泽原本已释怀，大概是今日见到了小公主心身疲累一幕，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可以理解，换做我大概也会如此。”
顾城不希望自己所言字句有任何被见缝插针的机会，所以他尽量完善每一言一语。
边黎白俊容缓缓覆上阴霾，他幽幽阖了阖眸子。
“感情的人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霸气侧漏的回答直接回击了旁观者的自我角度，他对叶安橙是怎样的用情至深，无需人人都懂，但至少不该被误解。
顾城将手中的烟掐灭，看向边黎白无所顾忌的模样时，顿时涌现了为难神色。
“黎，别这么冷漠，小公主其实为你改变了很多，能看的出来，她有多爱你，虽然她与泽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但毕竟没有感情，这也是泽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了，谁愿意放弃心中所爱？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也承受了不少的委屈。”
见语出整个过程，顾城都始终为唐西泽烦心忧虑，边黎白心软叹息一声。
“感情的人，旁人向来拿捏不来，又何谈公平不公平，但是我很想知道，她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了么？”
始终转移话题的顾城还是难以控制局势，又或者边黎白始终都将其定义为重心，才会没有被顾城的三言两语分了心神。
顾城闻言怔忡眨眨眼，这种不知所措的混乱长达一分钟，沉默过后，他干咳两声，耐心解释道：“准确来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最棘手的事情当属她不仅仅记不得这么简单，而是记忆混乱，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潜藏脑海，所以，才会想着要自杀，其实你从来没有细心过，先别急着否认，回到家的时候，你可以看看，她的手腕处是有伤痕的，时间长了有些浅淡，外加她很喜欢用装饰品掩盖，尔后她自己都忘了原因，但是疤痕却是真实存在的，她没你想的那么乐观，至少，那一段时间的她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何止是看，单单是听顾城描述，边黎白都仿佛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生涩泛疼，侵蚀他心脏每一处，无所痕迹。
边黎白紧抿着薄唇，手中的香烟都燃到了尽头，如若不是烫热感传入手指，他还一时之间无所察觉，他将烟扔入烟灰缸中，抽出了纸巾擦手的同时，俊容的阴霾更为浓重。
“如若你不与我讲这些，我大概会如你所言，一直都认为她是个积极乐观的女人。”
听完此言的顾城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他只是在婉转话题，因为在这样不堪的过往中，他有意隐藏的远远比现在所讲揪心的多，那是一段会刺激人敏感神经，从而导致心神崩溃的过往。
“黎，其实很多时候，不必知道的太多，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最好的状态。”
耳听他明里暗里一言，边黎白深眯了眯眸子，眸底的墨色更为浓重，俊容敛出一抹模棱两可的笑弧。
“你在暗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