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逸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了那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的沐书,一身的清冷,对着光,直视着自己,没有愧疚,也没有害怕。
事情的经过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过了,意思就是大夫人惹得四姨娘动了胎气,孩子要提前出生了。
而经过大夫诊断,今日这一茬让木婉清的胎像有些不稳起来,可能会有难产的风险,若是真的出了事,便是沐书导致的。
下人嘴里的没有说清楚沐书为何会和木婉清起了争执,只知道沐书忽然的起身将木婉清给扯下床了,肚子砸到了地上由此引发的。
屏风隔开了里面的情况,情况有些危机,也没人顾得上赶唐逸出去了,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冷气的进入。
屋子里除了那有些让人发热的温度之外,还有逐渐弥漫来的那有些刺鼻的血腥味,木婉清是真的难产了,性命堪忧。
大夫的声音有些急切,一个个的办法实施下去,孩子还未出生,只有木婉清那尖锐凄厉的呼喊声在响着。
“好痛,好痛啊!”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啊,他不能有事啊!”
“夫人,我求你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啊!好痛.......啊......”
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叫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伴随着的还有那模糊不清的话语,似乎在诉说着她对沐书的恐惧。
“夫君,你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开心吗?”歪着头,看着一边面色冰冷的唐逸,两人好似许久未曾说过话了。
“沐书,这次,是你做的吗?”疑问句,如今的情况很严重,可是他想到了之前自己差点冤枉了沐书的时候,所以给了沐书辩驳的机会。
只要她说不是她,他就信!
他在心中暗自告诉着自己,而对于答案,他希望是什么呢。
“这一次啊,是我啊,人证物证皆在的,此刻四姨娘还躺在里面生死攸关呢,我难不成还能否认不成?”
依旧是笑的开怀,那漫天的哭喊声对沐书没有产生影响,她只是,站在原地,承认了这一次是自己的作为。
“沐书,你可知道,今日一个不慎,便是一尸两命的下场,你下得去手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希望听到的答案,是否认的。
“我知道啊,可是孩子已经足月了,真的出事了,死的也不过是一个四姨娘而已,孩子还是能够从肚子里剖出来的。”
“所以我问夫君你开心吗,今日你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啊,也即将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哦!”
似是魔障了一般盯着那屏风悠悠的说着,那眼神,看到了里面,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你好毒的心,破腹取子,你竟是做到如此的地步!”听闻沐书那满不在乎的话语后,唐逸的手掌直接抬起,对着沐书的脸甩了过去。
“夫君你该知道的,你的夫人我啊,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为了我想得到了,害了一个孕妇,算什么!”
接住唐逸的手,那娇小的身体,此刻对立在唐逸的面前,手指扣紧唐逸的手腕,竟然让他无法将自己的手给抽出去。
“夫君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可为贤妻良母,可若是有一日,我只为我自己,我就算是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妇又何妨。”
“只要能够拿到我想要的,人命,算什么?”
冷笑声中,有婴儿的啼哭声忽然的传来,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这般的过去了,孩子出世,至于那木婉清,命保住了,暂时昏迷了过去。
那一声啼哭重新让沐书那双染着寒冰的眼睛重现笑意,眉眼弯弯的看着唐逸,顺道的放开了他的手。
“夫君,你听,我的孩子出世了呢,你开心吗?”
第三次问他可开心了,可是他开心的起来吗,他娶的妻子,以为善良的妻子,何时成了这般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了。
“沐书,你不怕我休了你吗?”她做的这些,早已经触怒了规矩,自己即使休了她,也无人可说什么。
“曾经怕过,可是当我知晓我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就不怕了,至于你会不会休了我,那是夫君你的事情啊。”
“我要的,只是那个孩子而已!”
“那么,现在我要去看我的孩子了,夫君若是想不明白,自可慢慢的想哦,孩子我会照顾的!”
说着,沐书已经越过屏风,将孩子抱在了怀中,小小的人儿,皱巴巴的,模样有些难看了,可是却让沐书心生欢喜啊。
她这辈子的遗憾,此刻得到了弥补不是吗。
“走吧宝宝,跟娘亲回去了哦!”脱下披风裹紧了孩子,沐书将兜帽罩住孩子的脸,绾绾打开了们,两人就那么的走入了风雪中。
她那边早有准备,乳母都备好了两个,所有的人手都是齐全的,如同她所说的,她等的只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已。
站在门口的唐逸,阻止了下人想要追过去的动作,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在风雪中逐渐变得模糊的背影。
他知道了,她做这么一切的理由,不是为了打击自己,也不是为了报复自己,就是为了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
她希望自己休了她,如此的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自己,从此不再和自己有半丝的关系。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般打算的,为此她哪怕故意承认了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为的就是希望自己震怒中写下那封休书。
“休想,沐书,你休想!”这个女人,他死都不会让其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她是自己的,是她的妻子,哪怕是死,也该死在他的身边。
“照顾好四姨娘,等她醒了告诉她,这个孩子是我唐家嫡长子,名为唐执。让她安心的修养吧。”
嫡长子的名分只有正妻生的孩子可以给予,四姨娘木婉清只是妾室,他的意思,便是这个孩子从此就归在沐书名下,唯有此,才能担得嫡长子的身份。
众人对视,皆是错愕,似是不懂唐逸的想法。
唯独那个刚才吼着叫着说夫人怎能如此的丫鬟,低垂着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的任务完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