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子,恭喜啊。”
“恭喜,恭喜。”
“莫公子大喜。”。。。
莫及沿着白色鹅卵石铺就的阶梯慢慢走着,一边享受着海风带来的片刻清凉,一边思索自己那不靠谱的师傅的去向。
身体还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久前的惨败,却莫名其妙的收到无数羡慕的、嫉妒的、善意的、调笑的。。。五味杂陈的各种恭喜。
第一个人这样说,莫及以为对方认错人了,因为自己也不认识对方。
第二个人这样说,莫及琢磨着,这谷里难道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还同样姓莫的人要办什么喜事吗?
第三个、第四个。。。
知道多少个人这么说,莫及有些惊恐。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跟那个可能是云兕的姑娘比武。
然后她用了个奇怪的水滴状法器,让自己感觉仿佛被困深水中,五脏六腑都被巨大的水压压迫,再后来,就没有意识了。
难道在自己受伤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人尽皆知的喜事吗?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半点不知。。。
“莫师弟”
“莫公子”
莫及神游天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滩上无意识的行走时,忽听得两个熟悉的声音招呼道。
“复生师兄,纫兰姑娘,你们也来散步啊。”
莫及见到两个正常的熟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正想跟他们打听一下,自己受伤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听纫兰崇拜的说道:
“莫公子,你真厉害,才来一天,就俘获了奇肱谷门主宝贝孙女的芳心,成为奇肱门的乘龙快婿,我要是也这么受欢迎就好了。”
“奇肱谷门主的宝贝孙女?我没见过啊。”
莫及听了纫兰的话,更糊涂了。
“早上还参加人家比武招亲的擂台比试呢,这会儿就说没见过了,该不会是,嫌弃人家姑娘不够美貌吧。”
“放心,我已经替你打听过了,虽然少有人见过这位江姑娘的容貌,不过也没听说,她长相有什么毛病的。”
“而且,据说她爹当年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神仙公子,女儿肖父,她也不会差的。”
“再说了,你要是不想娶人家,去参加比武招亲干什么啊?始乱终弃、坏人姻缘,可不是我们名门正道所为。”
八卦的纫兰见莫及神色毫无喜色,以为他不愿接受这门姻缘,好意劝说道。
早上的比武招亲?那个肖似云兕的姑娘,就是奇肱谷门主的孙女?
这是云兕真正的身份,还是自己弄错了,她们确实是不同的两个人?
莫及感觉眼前尽是迷雾,跟纫兰解释道:
“纫兰姑娘误会了,我早上参加那比武招亲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位姑娘是门主的孙女,而且那场比试我并没有赢啊。”
“原来你误会自己打输了啊,我就说,你不像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嘛。”
纫兰发现了症结所在,解说道:
“据说比试到最后的时候,那姑娘使出个绝杀法门,差点将你击败,但你临危不惧,以深厚的修为竭力对抗。”
“那姑娘使的法子虽然极为厉害,但她修行时间不够,还不能自如的运用,为了对付你冒然使出来,却被你强劲的内力反击回去,伤了自身。”
“虽说你为了不要伤到那姑娘,生生控制住力道,没叫她输得太难看,反倒是你自己,被反冲的内劲弄昏迷了。
但她输了,是不争的事实,旁观的有不少高手,她抵赖不了的。”
莫及听得更迷糊了,自己在那水滴法器压迫之下,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哪来的什么强大的内劲与之对抗啊?
想起把自己扔上场的师父,暗道,难道是他偷偷帮了我?这可胜之不武啊,而且自己真的没有打算,要娶那姑娘啊。
也不知道事情到了什么地步了,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必须马上找到师父问个清楚才行。
莫及思及此处,忙问道:“不知两位可有看到我师父?这件事情太突然了,还得与他商议一番。”
“清愚师叔,现在应该还在老门主那里吧,刚才我们出来时见着奇肱门的人,来请他去老门主那儿,商议你们成婚的具体事宜。”
复生回道。
“找他干嘛啊?那个势利眼,巴不得拿你这个徒弟去跟奇肱门主换好处呢。”
纫兰还记着昨天初遇时的尴尬,对清愚颇有些不满,诋毁道。
“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他虽有时候孩子气了些,却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后辈的,婚姻大事,不会擅自替我做主的。”
莫及刚说完,就想起早上,清愚将自己扔进擂台说的那句话,暗道一声“糟糕”。
‘师父是不会自作主张,让我娶不喜欢的人,可若是他误会了,以为我喜欢她,又不好意思说呢?’
纫兰见莫及变幻的神色,以为他虽嘴里维护,实则也不相信清愚了。
想想清愚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反倒是颇有些维护之意,师门跟首阳门也一直守望相助的,悔不该离间他师徒的关系,忙补救道:
“莫公子别急,其实这个事情,你也不亏啊,奇肱门主的孙女,便是个丑陋的无盐,也多的是人想娶呢。”
“更何况那姑娘不仅相貌可人,才智、手腕也样样不缺的,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想娶呢。”
“我不是因为她不好,才不想娶她,只是她比武招亲,想要找的是打败她的人。”
“可我,虽然你说我胜了,可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事情有些蹊跷,我对自己如何得胜的,毫无所知,所以想找当时在场的师父问个清楚,以免将来出现什么误会。”
莫及不好说自己的推测,简单解释道。
“我觉得吧,莫公子你想得太多了。
那姑娘也是个聪明的,这个时候摆擂台,不就是为了,趁着各路人马齐聚奇肱谷的机会,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吗?”
“你这样出身名门、年轻有为,又知道分寸的,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当然得抓住啊。”
“别说是你胜了,便是你本赢不了她,只要你的修为不是太差,也是要故意输给你的。”
“要不然,等到那些虽修为高强,却心思不正,或者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来打败自己,这么多人看着,又不能毁约,可不是哭都没地儿哭?”
纫兰旁观者清的分析道。
便是纠结的莫及,和冷静理智的复生,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