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天帝陛下他,还没有消息吗?”
仙娥一开始很乐意,做唯一知道昊远秘密的那个人,每日殷勤的忙前忙后。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昊远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外面那些仙族人,也再次蠢蠢欲动。生了怀疑的试探,可不是幻作天帝的模样,出去走一圈,就能解决问题的。
若是天帝真有个什么意外,隐瞒真相的昊远和仙娥,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仙娥已经有些后悔,当初为了讨好昊远,而将天帝的各种消息,透露给他,以致于不得不配合他,继续演这出空城计。
“天帝陛下不是好好的吗?你那脸上的神情,是怎么回事?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骗的了,那些老谋深算的大仙?”
昊远没好气的斥责道。
昊远比她更急,他虽名为上神,但术法修为,在仙界委实排不上号。纯靠着,替天帝解决了蚩尤,这个心腹大患,才得以坐稳位置。若是天帝有个三长两短,新的天帝,可不会再对他客气。
仙族这些年,也并非铁桶一块,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有所企图的,大有人在;外面又有虎视眈眈的洛之渊等人。若是泄露了,天帝生死未知的消息,只怕天帝死的更快。
昊远只能安排,丹青和丹朱,秘密寻找。可他不知道,这两个乖徒弟,也各有盘算,不仅在找人的时候,出工不出力,还暗地里放出各种谣言,推动事态进一步恶化。
“我只是关心天帝陛下的威名,数万年从没养伤这么长时间,外面那些人,可不是我说个好字,就会相信的。”
仙娥作为天帝身边人,平日里享尽各路神仙的奉承,见一向温和客气的昊远,态度竟如此无礼,哪还记得对他那点好感,呛声道。
仙娥想起昨日里,丹青意味深长的话语,心道莫非昊远真的想,取而代之?若是这样,自己这个知道核心机密的人,是不是身价也水涨船高?小声试探道:
“说来我们仙族这天帝的位置,没有人间那些家天下的规矩,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既然天帝陛下,连几个人族宵小,都应对乏力,换个更有能力的,众仙相必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大胆!小小仙娥,竟敢妄议至尊,谁派你来的?”
昊远一手卡主仙娥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将她提溜起来,眼中闪过浓浓杀意。
“我知道上神与天帝陛下,君臣相携,但现在这个时候,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若是失了先机,要占据主导位置,可就难了。
这么多年了,我什么心意,上神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你好!
那天与天帝陛下打斗的人,是他自己带上来的。我虽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但他们的关系,应是旧识。他对那些人,还很是歉意的样子。甚至,连这场打斗,都是他们合计好的一出戏!
天帝可能,本来就是想,将这六界至尊的位置,拱手让人!
所谓的受伤不见,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你愿意,让几个来历不明的宵小,对你吆五喝六吗?”
仙娥见昊远恼羞成怒,觉得说中了他的心事,心中反倒安定了。忍着嗓子火辣辣的痛感,双目含泪,做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大义凛然的说着丹青灌输的推测。
昊远没想到,这蠢女人还能想得这么深。天帝那天对战时,有所保留,对洛之渊明显带着歉意,他自是发现了。
自是他以为,那是他为了惑敌的计策。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并非真的没有机会,斩草除根,却一直不肯下手,委实可疑。
难道,他跟蚩尤的交情,真有这么深,能抵过,对权力的渴望?昊远本就多疑,这下更是越想越远。
天帝要将洛之渊等人带回来,却没有告诉自己,那天看着也没受什么伤,却一直不见人影,真如仙娥所说,是想把这位置,还给蚩尤,弥补当年的过错?
那自己这个推波助澜的,岂不是马上就会成为,握手言和的最好礼物?
“胡言乱语!天帝陛下为仙族的事,劳心劳力,你们这些人,不知感恩,还胡乱猜测,遇到一点波折,便想背弃他,觊觎至尊之位,真以为那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上去的吗?!
下去!今日之事,我若是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不用等天帝陛下回来,我也立刻结果了你!”
昊远手一松,仙娥重重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咳嗽不已。心知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不动手大概是因为,还需要自己帮着掩护,天帝失踪一事。
必须让他信任自己,才有长久的生机。苍白的俏脸,倔强的抬起,一双妙目波光盈盈,喑哑着声音回道:
“不管你待我怎么样,我对你的心,一片赤诚。我冒着生命危险,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也都是为你考虑。
你若是不想听,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若是你有想法,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愿随时为你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昊远厌恶的挥挥手,看也不看她一眼。
仙娥落下两滴珠泪,深吸几口气,将自己散乱的发髻、衣物,整理好,又竖起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对着昊远盈盈一拜,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
藏在外面,听了全场的丹青和凤绯,待仙娥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小心的敲门。
“还是没找到吗?”
昊远早已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不抱希望的问道。仙娥的话,到底影响了他。
现在想来,那日他虽然装作天帝,出去晃了一圈,暂时止住了,那些心思浮动的人,但那些老奸巨猾的,定然也不会轻信天帝无恙。暗中寻找的,只怕不少。
这么多人,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那只能说明,天帝是自己躲起来了。
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一个一心为了大局,什么都不知道的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