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下人都听说过阳清涟的大名,都传她是个好官,而且阳清涟确实有不少政绩摆在面前,更重要的是,如今官场和民间都这么一个潜意识的习惯,早早就形成了。
那就是只要是好官便和阳清涟脱不了关系,一定是阳大人的门生,或者受过阳大人的照顾。所以,以至于好官和清官的代表便成为了阳清涟。
而“阳清涟”三个字,便从形式上成为民请命为民谋福利的三个吉利的字眼了。
现在大家听说这么好的官首,因为是女子身份和才华,如今遭到了新帝的垂涎。
听说阳清涟已经好几次被催入宫了。
而惠民学院本身就是阳清涟打压了贪官后,建立起来的寒门学子的学院,隶属知州级别,里面的先生大多数是进士出身的人,还有凡是在惠民学院读书的学子都是经过考验的学子,日后无论出去担任什么官职,都会有自己做人的准则。
可现在学子们一个个没有再抱着书卷啃文,而是面色担忧起来。
带头的学子乃是惠民学院的文魁之首,他道:“大家还是不要人云亦云,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我等莫和民众那般被愚昧,只不过是传闻而已。”
很快其他人道:“如果只是传闻,倒未必空xué来风。”
“陛下娶亲不久,就开始肖想阳大人,此举未免逾越礼数,有损皇室之素养。”
“阳大人于我等寒门学子有恩,莫不是大家忘记了,曾几何时,我等风chuī日晒读书时,无人问津,眼看要放弃科考回老家种田,是阳大人派来的人找到了我们。”
“我们诀不能忘恩负义,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大家稍安勿躁,我听说陛下并非是这样的君主,或许传闻不符,大家不要轻易相信。”
一个向来谨礼的学子顿时道:“可前几天,陛下可是qiáng迫阳大人进她的寝殿,后来,阳大人虽然安全出来了,可陛下的举动确实孟làng了,这不可辩驳。”
其他人纷纷赞同他的观点:“就是,陛下qiáng行与女子行事,那人即便是普通人也得遭人诟病,更别说是阳大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激愤喊道:“昏君,果然是昏君。昏君易,清官之首难矣!”
旁边的学子们都被惊呆了:“住口,不要乱喊。”
可争议声却越来越大了:“我以前不相信陛下是昏君,但我现在相信了,真是世道开始不公了,今天不出事迟早会出事。”
“我等应该相信阳大人的实力。”
“可她面对的是陛下。”
“阳大人毕竟是女子总有吃亏的份。”
“可恶,昏君可恶至极,无耻下流。那先前的万民书我觉得肯定也有猫腻了。”
“听说慧灯大师如今只帮着新帝说好话,看来是被收买了。”
一个个人越说越起劲,甚至刚开始理智的声音逐渐被慷慨激昂般的呼声给淹没了。
而惠民学院附近的茶馆,尤其是包厢里的人,几位官员围成了一桌,絮絮而谈,将楚月的事情当做了杂闻了。
其中一位官员便道:“咱们放任学子非议陛下真的不怕被牵连。”
很快又一个地方官员道:“这是上面暗示下来的意思,照办就是了,否则你我的乌纱帽不保。”
“呵呵,上面的人起冲突,我们下面的人就要任劳任怨,这世道还真是不公。”
另一个官员深知官场风云向来是说变就变的,就比如前阵子他们这里的上官就被阳大人抓去砍头了,而上位的刚好是当地一个办事能力卓越的年轻人。
对方一上来就压了他们这些老江湖一头,心里难免不舒服,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为了保住差事好好办事了。
所幸新来的上官好说话,倒不像上一任那样贪得无厌去为难他们,以各种名义搜刮钱财,导致本地民生生活费上涨,使得商家不得不哄抬价格赚钱被上缴过多的钱。
这种本末倒置的吃法,让很多有见识的老官油子,觉得愚蠢之极。
官场之道就是最残酷的生存之道,官民虽然有身份阶级,但若是不会学会与民相处,迟早会吃大亏。
可聪明的人总是很少,多数都是自以为是的人。
一个官员道:“我看不公的是你的野心。你说知情的人都知道陛下到底会不会那么做,怎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大人的意思是,上面有些人故意想捏造陛下的形象。”
“呵呵,本官可没这么说,谣言止于智者,今天的势头,未必是明天的势头。”
“哦哦,大人的意思说一阵风一阵雨,迟早会雨过天晴。”
“还是大人通透,我等只需要看上面指令办事就行了,只不过毕竟这还是陛下的天下,而不是因为势力大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