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先不说皇室,连楚族长都没办法跟先祖们jiāo待。”
“自古以来,重权谋略之君,便是御龙金柱最打不得的人,否则这项权力,便要废了去。你如今是要我楚氏皇族亲自违反祖制。”
此话一出,秦太傅才反思过来了,赵主前段日子已经和他们摊牌了,再不与他们为伍了。
他们最大依仗没有了,现在只能靠着还在说上话,谏上言的御官文官在勉qiáng支撑着先帝派的势力,只是没有武将护住的文官,人言微轻、不受重视、陛下就算不再搭理他们,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更别说现在,他们要求楚氏皇族出面了。
秦太傅顿时垂头丧气道:“难道先帝派的势力,从此凋零稀疏、土崩鱼烂了吗?”
“我等昔日之辉煌,便要在新帝的胡作非为之下,而散成一盘沙了吗!?”
老者此番,呜呼哀哉、焦急而声、悲切来叹,他们兴盛于权力、失落于权力,最后再也无法挽回。又偏不信他们当朝为官数十年竟然会输给一个荒诞小儿,可哀可泣、垂头丧气。
栖皇爷最后再也忍不住道:“我们败给的是先帝。”
话音落下,秦太傅终于忍不住后退几步,他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那样,摇摇欲坠,一碰就碎的脆弱。
他难以置信看着栖皇爷道:“何出此言?!”
栖皇爷不忍再说了,他知道秦太傅呕心沥血、最效忠的人就是先帝。
孙太师见没人说了,他愿意当这个恶人。
他道:“赵主嫁女后我们就已经输了,先帝早就算计好了,他已经暗中命令赵主一旦联姻,就彻底抛弃我等。”
“哪怕赵主没有选择抛弃我等,陛下光是掌握江南王的人,就已经足够打败我等,然后拖垮赵家。”
秦太傅还是摇摇头不敢相信。
孙太师再道:“陛下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少,你太小瞧她了,她只要有个暗阁在,就能闹得我们jī飞狗跳,更何况,她手上的兵马在她娶了莲妃娘娘后,就已经注定她大权在握了。”
“哪怕没有赵主的兵权,她也能先除掉我们,再以叛国罪剿灭赵主和他的赵家军。”
秦太傅已经被他所无法触及到的无知,给震撼住了。
他呆呆坐在凳子上,道:“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或许是见他还不敢相信。
栖皇爷终于不忍瞧好友失魂落魄、无法接受的模样,他道出了一个自己深藏于久的秘密:“靖王的死,不是先帝造成的。”
“而是才十三岁的陛下。”
“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叔。”
栖皇爷的话再次令秦太傅和孙太师两个人震惊不已,他们目光呆滞看着栖皇爷。
栖皇爷深深叹气道:“老夫依稀记得,当时,她提刀那刻,连个眉头都没皱过。”
“靖王的血就已经沾满了她的刀口上。”
后来她被先帝囚禁三年,并非是因为她私自闯上太岁山,而是先帝不愿她背负了断杀至亲、泯灭人性的罪名。
惊天秘密、惊天密闻,此刻经过人之口,竟令人无法相信又私夹着淡淡的恐惧。
一个曾经他们认为单纯天真、左顾右盼的孩子,她不足为惧、不足为患、可真相再到来时,血一般的现实淋的他们一个透心凉。
秦太傅再没有言语一句了,他打算利用皇族制止陛下做劳民伤财的事情的心思也彻底打消了。
就连孙太师忍不住惊骇万分,他端着茶杯的手都隐约有些颤抖起来。
想当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靖王统领一万人马,却能轻易召集五万人马在京城内驻扎,并且有太太上皇的遗旨保证靖王的地位,和他的野心。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有兵权的王爷,他自负清高、桀骜不驯、却仍旧死在了一个还未满十四岁的孩子的手里。
并且,靖王死后,他手下的一万人马瞬间就跟靖王一样失去了该有的存在,谁也不知道那一万人马最后去哪了。
当时其他还巴望靖王登位的亲王,也一个个被暗杀在自己家里,不得宣葬。
大家对于皇室此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觉得是先帝在除掉隐患,却没想到,先帝是为了陛下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试问,群龙无首的靖王一派,得知主子不在了,肯定会有人蠢蠢欲动、煽风点火趁机点燃战火。
可先帝却生生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之中,永远埋藏于地上,不再被提起。
栖皇爷见两个人终于接受先帝派已经没落的现实,他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走出花院,再看向天空时,一片天蓝澄清、白云漂浮、煞是美好天气。
他道:“辞官或许是给先帝最后的一点忠心和职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