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涟趴在她背上,无语道:这一天天,你都在想什么。
楚月仰头看着前面红灯笼结彩,其他五颜六色的灯笼点缀的整个街道,变得花花绿绿起来。
她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
“你在官场qiáng势惯了,伪装惯了,也该在我面前卸下伪装吧。涟儿,好好的依靠我一次吧。”
“我想,很想你每天晚上待在我身边。”
阳清涟脸上微微染红:“我总算听出你的意思了,你是在向我求亲。”
楚月十分坦然,她叹气道:“求婚,是啊,我巴不得背着你往皇宫走,然后早朝跟天下人宣布,你是我的皇后。”
她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惦记她,而且每次做chūn、咳咳咳,都在想着她。
她楚月都快惦记死了。
此时此刻。
楚月停下脚步,她静静立着背着阳清涟,语气郑重其事道:“你准备好了吗?”
阳清涟亦以严肃的口吻,反问道:“阿月,你准备好了吗?”
其实她早就在准备了,她在将婚书jiāo给阳清涟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准备了。
她极其坚定道:“我从一个月前已经开始准备了。”
或许是一个月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让阳清涟想了想,她的暗眸便瞬间凝住,她没有开口。
楚月迟疑一下道:“你是舍不得朝堂,舍不得斗争?”
阳清涟最后阖上眼眸,她开始静静思考着自己的一切,她的童年她的青chūn她的年华几乎都奉献在了官场上,她就像世人说的那样,她天生就该站在官场上,指挥别人,与jian佞抗争,与边关虎视眈眈的豺láng抗争。
她要稳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整个天下。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余生,她想自己的一辈子只会在官场运营,直到死为止,她更没有敢想去奢侈自己会过上安静普通的生活。
如今,楚月就跟小时候一样又朝她抛出了一个又一个在她看来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却十分令她心生向往。
这个女人给了她不少的希望,她真的无法割弃,甚至想和她一起牵手去试试看,她们到底能不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最后。
阳清涟语气似乎哽滞又带咽音,她道:“《诗经有狐》中所形容的狐女。”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或许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肆无忌惮的美色。”
楚月:“能勾引到阳清涟的狐女,才是好狐女,否则,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得不到爱情又得不到事业的昏君。”
阳清涟听她自嘲的语气,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心疼起来,再想起先帝派的文官们私下底到处在抹黑楚月的形象,还有试图阻挠新政的人。
她的眼眸瞬间森冷几分,她霸道道:“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楚月调侃自己道:“难道我不是吗?”
阳清涟十分坚定并且反对道:“你不是,从前现在以后都不是。”
听见心上人都那么评价自己了,楚月总算放心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女人,哪怕最后只能走上昏君的道路,但她身份至少还是有人相信自己不是昏君。
哪怕天下人最后都认为她是昏君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最爱的人不是这么想她就可以了。
这些就足够了。
楚月忍住内心带来的感动,她咬牙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只要是我,你都给予我最好的,并且最关心我,还是最支持我的人。”
最后她轻轻的声音仿佛羽毛般,暖洋洋又带着痒意撩过了阳清涟的心间。
她宣布道:“涟儿,我们成亲吧,我等不下去了,难道你还能等下去吗?”
阳清涟整个人猛地一震,她趴在楚月的背上不敢动弹,可心跳却跳的异常的快。
楚月将她放下来,她整个人也霸道起来不再允许阳清涟逃避她。
楚月轻轻捧起阳清涟昳丽jīng致的脸蛋,她深情对着她道:“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告诉我。”
“你想不想嫁给我。”
阳清涟眼眸水波涟漪,她止不住的波澜之色,心跳的越来越快,已经都快冲出胸腔。
她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紧张和喜悦的感觉。她向来自持稳重冷静,做什么都能游刃有余,可现在却还是被楚月给打的措手不及了。
阳清涟想,唯有楚月,她可能是永远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
时间长短依旧抵不住那人深情带着许诺一生的目光。
阳清涟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抬眸时,眼眸含着一丝丝晶莹的泪光,她喊道:“我早就等不下去了。十六岁那年,如今的这一年,还有你迎妃子进宫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