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令人感到现实那般残酷的气息终于来了。
文妃笑着说:“因为楚月是司马素素唯一的女儿,只要稳住了她,只要利用好她。司马家的旧部还不乖乖服从管束?”
“那我是不是可以以另一个角度看你的想法,利用自己的妹妹去稳住自己未来的皇位。”
此话一出,楚灿整个人猛地一震,他露出了一丝不明确的情绪。
文妃却依旧笑着道:“太子,你的想法很危险,此风不可长也。”
这是最明显的警告了。
难不成文妃让太子过来就是为了警告他?
这个念头从楚月脑子稍纵即逝后,她忽然变得心惊几分,发现自己居然把文妃的每一句话当成了要谨记的话。几乎是下意识这么觉得的。这份小小的心理,就像被文妃中下了一颗种子,悄悄在心里发芽,让楚月觉得十分的思极密恐。
如果说文妃心机深,她又十分明确不藏不匿,直接告诉你一切。
可实际在通过她每一句漫不经心,带着微笑说的话时,她却似乎一直在暗示自己提醒自己。
让她发现的越多,让她暗地里变得更加敏感,更加警惕。
楚月越想越觉得浑身冒冷汗,她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动一下散发自己脑子现在这个危险的想法。
文妃见她露出有些抗拒之意,她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太子殿下,本宫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你身上都有司马家一半的血脉。”
从你刚进来那刻,你完全把自己当一个楚家人,虽没错,但却通不了我的考验。
楚灿听得有些紧张,他才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刚刚那些话试探,文妃在试探他的心意。得到了她没看见的答案,所以才会让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
果然是个深宫老人。但是和她说话,真的是三思再三思。
文妃并没有给太子喘息的机会,她继续道:“能用嘴巴说的谁都会说,你刚刚说的每一句什么比你父皇要更加出色。都比不上,你最后那句话所带的决心。”
楚灿这下子沉默了。
他心里开始怀疑了,这个文妃不是来让他和父皇谈判的,根本是在审视他。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想不通了。
旁边的楚月却隐隐明白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喉咙发gān苦涩万分。
文妃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
是为了她。
还有她跟自己说话,可以以各种她所扮演的角色立场与她说不同的话,让她陷入了深思熟虑的状态。那真正的文妃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那个迷惑告白母亲喜不喜欢她的文妃,是不是才稍微真挚一些。
楚月抬起头来,她想通了,她不想再被文妃牵着鼻子走下去了。
她深深凝视着文妃问道:“是不是一个人在人性yīn暗的地方待久了,连想说真心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文妃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的俏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文妃与楚月的眼神一样,都仿佛在注视着深渊之处的那份掩藏的底线。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上的气息,隐隐争锋相对,让楚灿变得格格不入,甚至像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而楚灿更心惊的是妹妹的变化。
他今天遇到人,真的是妹妹本人?
三人站在殿内。
屋外,一道锋芒冷光落下,汇集在半空,星星点缀,满满的杀气、带着没有任何感情的飞刀,铺天盖地地往殿内飞she过来。
谈话到此结束了。
文妃迅速将门关住了。
她拉着楚月毫不犹豫往牌位后的阁楼走去。
楚灿抱着楚蒙赶紧跟着过去,大家走的非常着急,面对着这突发情况,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了。
楚月被文妃抓的手腕有些发痛,她加快脚步配合着文妃,还不时问道:“父皇既然放那些人进来想一箭双雕,但他不可能没注意到里面的风险吧!”
“既然大哥和我都在,父皇一定会顾虑,那刚刚的攻击又是怎么回事?”
文妃头也不转,她道:“你再想想我曾经和你说的话。”
楚月快速在脑子过滤一遍。
她立即道:“莫非追杀我们的不是那些乱臣贼子了,而是。”
“司马家的人。”
文妃这次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了。
她乐呵呵道:“孺子可教也。不过他们是来杀我的。”
楚月顿时就着急了:“为什么?”
文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道:“因为我昨晚告诉他们,要是我出了司马殿,就将司马家的虎符jiāo给陛下。”
“而且为时就在三更前。一旦过了三更,阎王殿前去造访。”
越说越让楚月觉得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