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愧疚极了:“大哥,我。”
楚灿想的很开,他伸出去揉揉她的脑袋:“不关阿月的事,深宫便是如此,佳人如斯,哪个能得到长久的宠爱。”
说罢,他陷入了一种沉闷无奈的现实:“就连,父皇延绵子嗣也只是当一件公务来办而已?他是帝王,不可以随便将心jiāo出去。孤也不怪父皇。他最近也不好过。”
楚月第一次听说自己亲爹会过得不好?她倒是奇怪了,平日亲爹处理朝政忙不过来。偶尔是有烦心事,但都解决了。也不会太差了。
怎么就不好过?最近明明朝廷上下一片风平làng静。
她问:“嗯?父皇怎么了?”
楚灿这次没有说。
他默默想起在一次偶然路过祈年殿时,他看见父皇和那个下山就受到国师级别待遇的钱真人。
两人似乎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当时什么人都没有,他本来要走的。结果因为一句话不得不偷偷躲在那里。
因为父皇他情绪激动说了:“朕的孽障在哪!?”
钱真人只是摇头说:“还未确定,目前只确定了阳家小女。陛下只需保住这条路即可。”
那个时候,楚灿很害怕,他第一次看见父皇生气的模样,那种恨不得灭了别人九族的表情。从前父皇只是生气还不至于如此大动gān戈。可那刻,他分明觉得,父皇口中的孽障就宛如哽在他喉咙下不去的一根刺。必须拔去才行!
让他感觉,父皇口中的孽障只有死的下场。
尤其是父皇双目yīn戾、杀神震怒、他拔出了钱真人的短剑,一剑砍在红主梁上,落下了利痕,那短剑散发的一股yīn厉之气,就像bī其面门一样危险。
楚灿害怕了,他几乎下意识颤栗,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一刻他也很清楚,无论父皇口中的孽障是谁,都不会是他。但,其他的兄弟姐妹就不同了。他虽然跟他们很多个只见了几面,可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哪个出事他都会伤心难过,更何况后宫妃子虽多,其心各异,可对待他这个太子的待遇还是比较公明的。
现在越想,楚灿他就觉得越害怕,以至于在一次功课面前无心思去解答,被阳太傅罚了。阳太傅罚他就相当于父皇罚他。
或许,父皇也猜到了,他听到了他与钱真人的对话。才有了现在的罚抄。
楚灿忽然喊了声:“阿月。”
他紧紧盯着楚月:“大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楚月被他搞这么一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哥,你看你都流冷汗了。”楚月从口袋掏出手绢帮他擦了擦。
楚灿接过手绢自己擦了下,他摇摇头道:“大哥,没事,我还剩下一点就写完了。”
那咱们努力最后一把吧。楚月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说说出来就能解决的。否则这世道上的人便没有了烦恼和心结。
她只希望,大哥能想开,并且可以在关键时刻,她能帮上大哥。
楚月凑过去开始替楚灿研磨,还顺便帮他盯着一些可能出现的错别字。
楚灿被她一副严肃的模样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投入了状态继续抄写。
大概过了三刻钟。
午膳的时间都过去了,外面的宫人几乎询问她要不要上菜,她都让对方等等。
看大哥这个样子,似乎不抄完就不想写了。
只是他现在双手都快开始发抖了。
她直接按住了楚灿的手:“行了,大哥你不要勉qiáng,写不了我帮你。”
闻言。楚灿忍不住看了她那一手面前可以看清是字的墨团,嘴角忽然一抽,果断拒绝:不要,孤不要。你千万别帮孤。
楚月也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够,平常又疏于练习,自然写的跟蚯蚓一样。
她撇撇嘴道:“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就是肚子好饿啊。
东宫不似从前那般在六皇子来了,热热闹闹。相反却寂静安分异常。令很多习惯六皇子撒泼的宫人们纷纷吃惊了。
这一下来,六皇子还在东宫住下来了,国子监那边楚夫子也一改常态宣布下午的课不必去上了。
以至于整天下来,楚月都在东宫抄书渡过,时不时无聊的时候,她支起下巴,一手卷着一抹头发丝开始玩了起来。
“大哥,你抄完了没有?”
楚灿:“很快了很快了,大哥马上陪你玩五子棋。”
半个时辰后。
“大哥。”
“很快很快了,阿月,大哥等下跟你一起化妆。”
一个时辰后。
“大哥。。。”
“很快了很快了,大哥还有一个字。”
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楚月趴在桌子有气无力道:“大哥。”
楚灿:“很快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