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骑了一下午的马，傍晚在一个小城镇的客栈休息，次日清晨再次骑马离开，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无雪城。
远远地，白木就望见了白驹山庄的高大建筑，刚将下方的马牵到驿站中，白木就忍不住往前走去。
一行人也忙的跟上去，众人看白木的眼神越来越怪，这家伙平时连姑娘送他的花都不收，现如今怎么一听说要去杏春楼，这么激动？
众人走在去杏春楼的一条街道上，街道的尽头，是两条分岔路口，左边通往白驹山庄，右边通往杏春楼。
白木面无表情的往左转，结果后面伸出两只手，他的朋友硬是将他拽到了右边。
其中一人道：“哎，你可真搞笑，都到门口了却打退堂鼓，太不给哥几个面子了！”
“就是，还是不是朋友了？”又一个人说道。
白木脸色差了差，最终介于他们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并未发作。
于是乎，便被强行拉到了杏春楼的大门口。
高大的楼宇足有五层之高，每层都用金色和粉色装潢，显得异常亮丽辉煌，却又有些暧昧的色彩。
门口站着数不胜数的姑娘，她们的容貌各不相同，前面的衣襟却很暴露，白木只扫了一眼，就低下头，脸色慢慢升温变红。
那些姑娘们挥舞着手中的手帕或绸带，手腕上的金玉镯子叮当作响，头上的玉饰和金片也在响动着，表达了她们内心迫切的渴望。
两个和白木关系最好的朋友，一左一右架着白木的胳膊，将他强行架进里面。
老鸨见到客人来了，满脸堆笑的迎上去，道：“诸位想点谁啊？”
“你们这儿有什么？”一个不明所以然的人问道。
“哎呀，这位客官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吧，没事，让我来跟你好好介绍一下。”
老鸨一见是新来的，激动的不得了，拉着他到一边聊去了，周围的女子便毫无忌惮的围了上去。
浓郁的脂粉味在一瞬间聚集，白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在他现如今的印象中，这些脂粉味简直比他战友们一天训练下来的汗臭味还要难闻。
而他几个朋友却是满面春光，都快看花眼了，实在是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好。
但白木一眼扫过去，感觉这些女子长得都一样，似乎没什么区别。
“爷，您看了这么久，选好了没啊？”妆容最浓的一个女子挤到白木身旁，差点没让他窒息。
冷释看着过去的自己发白的脸色，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那时的自己也太青涩了吧？简直就是连人家小姑娘手都没摸过的小青年啊。
我看看你到底会选谁？冷释嘴角上扬。
进都进来了，不选人的话就会一直被姑娘们包围着，白木一闭眼，随便指了个方向道：
“她她她，就她了！”
白木说完之后，气氛凝固了一瞬间，冷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愣愣的看着白木，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木睁开眼睛，他也想看看自己随便挑的姑娘长什么样，结果眼前才恢复光亮，就被面前的人惊个目瞪口呆。
“切，我说怎么不理我们，原来是个断袖啊。”
“就是就是，姐妹们散了吧，无论我们再怎么招呼，他都不可能看上的。”
“哎，白浪费我这么多表情了......”
姑娘们悻悻的离开了，整个喧闹的大厅中央，只留下两个男的面面相觑。
而他的朋友们，则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白木不收人家的花呢，原来是个断袖。
同时朋友们也在为他十年的军旅生活没有看上自己而感到庆幸。
白木现在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因为他又听到朋友们在讨论，自己到底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男子等了片刻，看白木还不说话，自己便走上前来，当时白木的身高大约是一米八二左右，对方竟然比他还高，着实让他莫名感到一丝危险。
不过男子的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看，他脸上化了妆，将原先的阳刚之气改得阴柔了些，不过依旧赏心悦目。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选取其中一撮用白色丝带绑住，如玉的皮肤和蓝色的眸子，男人也没几个长得像他这般好看的。
“客官竟然选了我，就上去坐坐吧。”
白衣男子指了指二楼的座位，率先向前走去。
白木硬着头皮跟上去，抛却了后方的唏嘘声。
两人在二楼坐住，从这里可以一览无余一楼的景色，二楼的空气质量也比一楼好很多，白木的鼻子也不难受了。
“客官要喝酒吗？”男子问道。
白木没有回答，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为何会在这种......这种地方生活？你好胳膊好腿的，即使去参军，也比在这里强啊。”
“呵，客官说笑了，我们这种人，便是从小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来的，哪还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
男子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在拿盏倒酒之时，白木看到他衣袖遮掩下隐约的青紫色鞭痕。
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来气，若是义父当年再狠心无情一些，自己是不是就和他的境遇一样了呢？
既然有着同样的经历，就不能不管不顾。
“你怎样才能出去？我帮你。”白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湛蓝色的眼睛里纯净一片，什么多余的杂质都没有。
男子的手稍稍往回缩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开来，他笑道：“公子真的愿意帮奴家赎身？”
白木的眉头轻皱，他的心稍稍抽动了一下，一个男人的铮铮傲骨，被尽数折断在这青楼之中，面对另一个人，居然能说出“奴家”这个词语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流光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一些话语在耳边响起。
“什么？你要把我派到青楼里面？老子不干！”一个男子粗暴的拒绝道。
“拜托，这是为了我们的大计，你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你年幼的妹妹着想吧？”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可......可他们万一让我接客什么的，娘的，谁要干这种事？”男子的脾气再次上来，“我就算要去，也要做上面的那个！”
“你有时间纠结这个倒不如实在点，赶紧去了？”男子无语道。
“说了半天，你我都是男的，你怎么不去？”第一个男子疑惑道。
“因为我长得没你好看啊。”男子摸了摸对方的脸，评价道：“二水令冷家的人，容貌都是一绝。”
声音到此便结束了，等白木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将手抽开了，眼中的厌恶之色还没散去。
“你......”白木迟疑了一分，问道：“你有一个妹妹？”
对方的神色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变了，右手按在左袖中，白木清楚，那是抽取武器的动作。
可他询问的时候并没有别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会传来刚才那些话。
“哇——”
下方传来惊叹的声音，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让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一道红色的倩影闪现到了大厅中央，离她近的人，可以闻到红色绸带上夹杂着的花香。
“呵。”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等你好久了。”
“她是......”白木迟疑了一下，问道。
“杏春楼的花魁。”男子解释道，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木轻嗅了一下空中的花香，好熟悉的香味，似乎在哪里闻过。
“劝你不要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子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你不是这儿的人吧？”
白木屏住呼吸，说出来心中的猜测。
“谁知道呢？公子你把我赎出去，我可就是你的人了。”男子嘴角上扬，看出白木并不喜欢男人，便故意恶心恶心他。
“......”白木迟疑了一下，从腰间放下一颗钻币，道：“好啊。”
这回轮到男子无语了，对面这家伙是脑子不正常还是真的是断袖？他都不感觉到恶心？
男子一把抓过桌上的钻币放在腰间，既然是对方给的，不收白不收嘛。
楼下的花魁一曲过后，开始了旋转，她的翩翩红裙如同一朵艳丽的牡丹，在旋转中缓缓张开了花瓣。
香味也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突然，白木感到了一丝不安，凭他常年作战的第六感来说，这意味着危险的降临。
“嗖！”
红色的利刃从花魁的裙中纷飞而去，她的裙子也被锋利的刀刃割成碎布。
这些利刃像是有人控制一般，专门瞄准在座的男人，女人却丝毫没有被伤到。
下面乱成一片，白木刚抬头，红刃就朝他飞射而去。
男子的动作没有白木快，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反应，将面前的桌子往前一推，身体侧翻，右脚踏在墙面上，从空间中掏出一柄刀，冲下方的花魁劈砍而去。
在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时，白木在空中也在不停的扭转身体，避开一个个利刃。
毫发无损的站在花魁面前，一刀劈砍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花魁似乎对白木的出现感到非常意外，不过旁边活着的人都尖叫着跑开了，倒是给他们两人留足了场地。
花魁金色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拽住胸前的衣服往上一抛，撤去了繁琐的残裙，白色的劲装从中显露出来。
男子却在楼上重新找了个位置，将旁边的死人一脚踹到地上，自己坐在座位上嗑起了瓜子，准备等他们俩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