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高傲,她愿意折在这样的人手上。不过不是那么轻易的,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该是一个喜欢女人投怀送抱的人,她要低头,却不能痛哭流涕地低头。
楚拂烟抽了一口烟,水蜜桃口味,在魔法世界拿的。
其实她和秦观之前见过一面,就在魔法世界,合作打过bss,也不算是完全地陌生人。但秦观那时候的眼睛里是完全没有任何人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站在他对面,就和对面的一花、一草、一块砖石没有任何区别。
秦观无疑是很qiáng劲的对手,碾压般的qiáng劲。但他的杀戮是很疯魔的,不留退路的,听说是为了只有世界bss才会掉落的跨时空传送物。她还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但她没见过那个人。
可是很奇怪,这次见面她总觉得秦观有些变了。怎么说呢,变得更像是她预期的那样,qiáng大而冷血,而且眼睛里的凶残也不再有所隐藏,他就像一匹释放了凶恶本性的野láng。
楚拂烟更欣赏这样的秦观,因为这样没有感情的人往往能够走得更长远。当然,她的计策也更容易实现。
她所求之事对于秦观是毫不隐瞒的,对比自己聪明的人说谎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她是万万不会成为那种人的。她的渴求都摆在明面上,也没有掩盖的必要,她只要用同等的利益换取就可以,这样双方都更加痛快。只要她还有价值,秦观自然不会抛下他。
陆袖看着楚拂烟吐出的烟雾,很奇怪的,那烟雾是淡淡的一种粉色,在她面若桃花的脸庞边萦绕着,久久不散。
陆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一股危机感,楚拂烟太危险了,远比李芙风要危险。她是何等能屈能伸的人物,她的眼底和秦观如此相似,都没有什么情感可言。
都说以利益而聚集的人必会因为利益而散去,但那只是红尘中的普世价值罢了,在灵纹空间中,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利益就会一直保持并且不断放大。他们像极了一对,更合适的一对合作者。
楚拂烟所求,无论为何,秦观都给得起。不像她,所求之物无非一字,却恰好不是秦观能给的那种。
这实在太讽刺了,陆袖无声地笑了,她突然觉得那阳光太刺眼了。
“千年之木,焚于一旦,不可惜?”秦观啐了一口烟,眉目之间仍然是惯常的寡淡与薄凉。
陆袖有时候是有点佩服秦观的,面对这样一个如拂烟一般缭绕盘旋的女子的示好,她是做不到他那样冷漠的。冷漠地将人勾过来又悬在半空,然后残忍地看着她卑躬屈膝,自己却稳坐高台,这是只有秦观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楚拂烟却微微一笑,只道:“千年之木,其香异常,远非寻常可比。如今既然燃了,我不点上一根,不是可惜了?”
非常有趣且标准的回答,陆袖这么想着。
她突然觉得楚拂烟脸上的那种笑容,好似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她刚进入灵纹空间的时候,脸上也是有过那样的笑容的。
挑衅的,鲜活的,属于少女一般的笑容。
那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或许是她已经太老了,这幅年轻女子皮囊下的灵魂已经垂垂老矣了,再也不像年轻时候那样的叛逆和张狂,也再也无法如那时候一样,倾尽全力地去投入到一件事情上。比如爱情这件事,她还是会痛、会笑,可是已经不再那样执着了。
“要再来一根新的么?”楚拂烟已经会主动出击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雪茄,递给秦观:“您不妨尝尝这味道,令人着实难忘。”
秦观的眼神以陆袖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他眼中原本的兴味如进入沸水中的雪花般迅速溶解了,他重新皱起了眉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烦躁。
“做得过了,拂烟。”秦观将手里的烟以某种诡异的力道弹了出去,击中在对方指尖上。
楚拂烟吃痛,下意识将手一松,手中的雪茄跌落在窗台上,碎成了两段。她的脸上仍旧保持着优雅,只是微笑着说道:“是拂烟冒犯了。”
那烟秦观用脚碾碎了,□□的足上也沾染上一些褐色的粉末。
践踏着,如同将楚拂烟的尊严也一并碾碎。他要她记住他每一分的吸管,他将她当做一个容器,要她成为自己喜欢的形状。
这就是没有她的秦观会成为的样子吗?陆袖不禁质疑起来,她打量着那张脸,那张她相对了百余年的脸,她开始觉得有些陌生。
秦观与她相遇的时候还年轻,他那时候还是个大男孩,心智远没有现在这般如磐石坚固,他是容易爱上一个人的,也无法在计谋中将自己彻底摘出去。后来他们彼此拉扯着、撕裂着,却也彼此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