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慡,但到底想着钱五的嘱咐,还是低调地说道:“我们就是路过歇脚的买卖人,歇歇就走,不打扰您。”
“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麻子官差不耐烦地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你懂不懂规矩?”
黎叔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搓手,就明白对方是想要钱。
他倒是不缺钱,况且姓钱的也承诺他事成之后还有他的好处,这点儿钱倒也不算什么。若能随便弄点银子,就低调过关,倒也不无不可。
这么想着,黎叔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了麻子官差的手里,说道:“差爷,小本生意,没多少利能拿。这点儿心意,您兄弟几个拿着买点酒喝。”
麻子官差袖子一卷,将银子拿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看你这一波货挺多的,怎么就给这么点儿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黎叔心中怒气上涌,这一锭碎银子绝对不少了,寻常人家几个月个月也见不了一块。他一直在江湖上走,手上见过血,真不怕这几个官差。要不是钱五一直给他使眼色,他真想抽刀宰了这个官府的走狗!
黎叔正生气呢,那麻子脸的官差却又说道:“老子今天心情好,钱虽然少,但也凑合了。”
黎叔还没来得及生气麻脸官差的无耻之言,那人又说道:“钱少可以,拿人来抵吧。这几个小妮子,倒是真不错,还有那边那个男的,倒是好皮相,给爷们几个慡慡!”
麻子脸说的好皮相的男的,正是秦观。
陆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秦观的倒是面色平静,但陆袖却从他低垂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陆袖正想着要不要一会儿直接把绳子挣断,这奴隶她实在当得有些厌烦了。
那麻子脸官差盯着这几个被抓来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邪的笑容,他伸手一抓,正抓到最边上的晋阳郡主。
陆袖原本想要挣断绳子的手一顿,要是他先抓的是晋阳,钱太监一定不会愿意,那就不必她脏手了。
果然,只见钱太监伸手,一把按在了麻子官差的手上,说道:“官爷,这是清白之身的丫头,还要留着卖大价钱的,您这不是让我们难做嘛。您还是看看别人吧。”
麻子脸差人并没发现钱五是个太监,只是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尖锐又难听,再加上钱五阻止了他的行为,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骂道:“混账东西!爷们儿几个要慡慡是给你面子你,你敢阻拦,也不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
钱五暗叫了一声麻烦,心里也有几分烦躁。
这四个差人,从衣着服饰看,只有一个高级些的管事捕头,其余三人都是普通差人,连捕头都不算。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里,就一个能打的。
钱五倒不是打不过,就是管事捕头,那武功都不一定比他雇来的黎苦高。
一下子杀掉这些官差的话,那么这六个犯人就也不能活,公然杀掉十个人,很容易惊动官府,很有可能坏了皇上的事儿,这儿宣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况且……
这一行官差是死不得的,他留着这些人还有别的用处。
钱五面上仍是一派平和之意,但抓着晋阳的手却是一点都没松。
麻子脸心中不慡,要说平时,老百姓里谁敢惹他们?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连个做皮肉生意的人牙子都敢和他叫板了!麻子的脸色yīn沉了下来,手也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陆袖正想看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只见另一头的管事捕头低声对麻子脸呵斥道:“回来!”
陆袖一愣,她去看管事捕头的脸,只见对方面色严肃,神情之间还有些许紧张,而她余光处的钱五脸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麻子脸差人一愣,但见上官发话了,也只能悻悻松手,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麻子脸走回自己那堆人里,不甘心地说道:“头儿,您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些贱籍罢了,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呗!这几个要犯不让动,那些贱民也不行,这可不像您的风格啊……”
“你/他妈给我把嘴闭上!”管事捕头瞪了他一眼,脸色难看。
他的视线越过麻子脸,直接看向了远处的钱太监,身后的手愈发抖得厉害,但还是板着脸对几个差人说道:“这拨人不许动,以免耽误了咱们的事儿。只要明天咱们把犯人一jiāo,这趟差事就算结束了。要是一个搞不好,今天让犯人跑了,咱们全要连坐!”
麻子脸撇撇嘴,只能坐下了。
陆袖心中总觉得钱五和这管事的捕头之间有些诡异,但症结在何处,她又说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钱五:我会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