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我没有……”陆红衣下意识地想反驳,但随即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说道,“不对,我杀了我自己……”
“不错,所以你也有了某种能力。现在,听我的话,把眼睛闭上。”秦观循循善诱地引导了起来,“对,就是这样。现在伸出手,用你的意念,想象着在手中凝结出一个水滴,对,然后想象它不断变大,好了,睁开你的眼睛。”
“我……”陆红衣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真的凝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珠,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很好,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秦观温和地赞许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需要做的是将这项能力练习得愈发娴熟,最好能让这些水在你的操控下肆意变幻、飞腾,必须的时候,你需要在敌人的面前凝结出一张水做的薄膜,糊住他的口鼻。水固然柔弱,但若想杀死一个人,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陆红衣的反应比秦观想象的还要激烈一些,“我不想……这游戏到底是gān什么的?”
秦观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他得重新去审视眼前这个陆袖了。她现在还不是一个完整的陆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只是陆红衣,他不能要求对方有原本的陆袖那样的对战素质,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女孩子而已,丝毫不了解游戏的残酷性。
“你不,人就会杀你。”秦观淡淡地说道,“游戏已经开始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秦观见她似乎并不认同,只得同她讲起了游戏机制:“目前我总结出来的信息有限,但可以大抵和你说一下。首先,这个游戏中的时间是被锁死在十一月初一到来年的正月三十的,会在这个期间不断轮回。其次,似乎只有得到过神力的人,才能在这个轮回中保留记忆。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像李芙蓉那样的是没有记忆的。”
陆红衣思索了片刻,她突然笑了:“停留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什么不好呢?容颜永驻是每个女人的奢望,只要游戏中的人不会死光,重启又如何,更何况,我已经有记忆了。”
陆袖,这真不像你……不,又或许这才是你,对吗?秦观看着面前的陆红衣,突然想起陆袖从前说过,她想离开灵纹空间,她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你倒是想得开。”秦观的口气冷了下来,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她总是这样,总是让他不安,“你倒是可以安然不动,但你想过如果其他人像我们一样拥有了记忆和能力会怎么样吗?你现在能用的异能攻击性非常差,我的也有限,但不能排除有人的能力很qiáng,你要平躺着任人宰割吗?如果有人也洞悉了游戏的规则,我们就死定了。”
在秦观的印象里,她总是这样的,逃避的,满不在乎的。一言不合,她会转身离开,径直走向他找不到的地方。他一直尝试着做出改变,对方却一动不动,甚至越走越远。
可他终归是没什么资格和陆袖讨价还价的,他们对幸福和安全感的定义差的太远,更何况,他要她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他明白她想要的那种炽热的爱恋他可能永远给不起,那又何必耽误她,不过是彼此对峙、彼此消磨。
如同他所想的,陆红衣果然反驳道:“可是死了也会复活,那么杀戮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便是相互猜疑,相互吞噬,到结局也依然是从头开始,不是么?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秦观看着她,他突然明白了陆袖,陆袖的内核从来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满不在乎的洒脱,而是认命。这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她确实不怕死,但这源于她本身对于命运的无力感,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结局有什么可怕的呢?无论在灵纹空间里怎么挣扎,他们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亡,用漫长的生命去等待一场湮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他的选择是建立一个庞大的由骨灰级生存者组成的公会,以此确保能在任何任务中存活。陆袖的选择是直面死亡,既然躲不过,就gān脆肆无忌惮地活着,活一天算一天,反正不亏。
他的安全感来自于理性角度的绝对实力,而陆袖的安全感则来自感性,她要求的是情感上的满足和放肆。
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法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只可惜这两种很多时候根本无法兼容。
秦观久久没有回话,陆红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我说的不对吗?”
“傻姑娘……”秦观笑了一下,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
他秦观觉得这具新的身体似乎和之前不大一样了,他似乎对于对方那里传达来的情感格外敏感,这是他作为一个情感冷漠症患者从来没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