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十六个回目了。”陆袖看了看山洞外一如从前的雪景,“还没有凌真的消息。说来也奇怪,凌真明明可以跑,但怎么都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秦观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凌真不会跑。”
陆袖一愣,她很快明白了秦观的意思。是了,凌真不会跑,这也正是走“李芙蓉杀凌真”这条路最大的依仗。
凌真爱过李芙蓉,即便现在那份爱情不见了,这百余年来相伴至今的那份情谊,多少还有几分。
之前几个回目里,李芙蓉是怎么黑化、如何被杀,凌真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或许不会主动去插手,但正因为他是一个君子,他念旧,在内心深处,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李芙蓉,多少还有那么一丝愧疚。
况且,凌真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对于他来说,生或者死,其实没什么区别。
“你若是再提他,我倒确实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出手将他杀了。”秦观伸手捏住了陆袖的下颚,轻轻地尝了一口她的唇,“别惹火我。”
陆袖自然是不可能被他唬住的,她笑着拍了一下秦观的脑门:“你这醋坛子,是不是翻了就收不回来了?”
秦观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了起来:“你再气人,怕是连坛子都要碎了。”
陆袖的眉眼也柔和起来,她安静地靠在秦观怀里,朝着外面看去:“你看,外面的雪又厚了。”
“有只松鼠跑过去了。”秦观突然说道。
陆袖一下子兴奋起来:“哪里?”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陆袖:“……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亲我一下嘛。”秦观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他呼出的热气在这样的冷天显得格外烧灼,陆袖只觉得耳根热得不像样,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这么大人了,撒什么娇……”陆袖小幅度地反抗着。
秦观却非常固执地说道:“亲我一下嘛……”
陆袖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亲了他一口。秦观的脸上便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竟然真的掏出一个活物来。
“你从哪儿弄来的?!”陆袖惊喜极了,因为放在秦观手里的,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松鼠!
那小家伙的毛色并不是太油亮,看起来像是山间的野松鼠。它呼吸均匀,但行动却有些迟缓,明显还处于冬眠状态。秦观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将它抓来的,竟然没有将它彻底惊醒,这的确很不可思议。
“玩儿一会儿,便将它放回去吧。”秦观将那只松鼠塞到陆袖的手里,“冬天不好过,还是别吓着它。”
陆袖笑了:“怎么这么有爱心了?”
秦观没搭话,只是靠着洞口坐了下来。
外面的雪的确非常美,而且,那雪和常绿的松林以及时不时冒出来的枯枝夹杂在一起,倒是从这单纯的美丽中又开出几分俏皮的花朵来。
他开始有些理解陆袖的想法了,如果能找到一个地方,它足够安静,而又能有足够的生活资源和条件来保障他的生存,那么这该是多么美妙的地方啊。
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的仙境,这的确是值得穷尽一生来追求的日子,也难怪陆袖如此执着。
“来,到这里来。”秦观伸出手,呼唤陆袖坐下来。
他抱着陆袖,闻着她发间那股熟悉的野橘子的清香,好一会儿,他才接上了陆袖之前的话题:“大多时候,像松鼠这样不会说话的小东西,也比活人要可爱得多。”
陆袖靠在他肩膀上,对这番论调深以为然。她确实觉得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恶心的要命,人与人之间不断地争斗和厮杀也让她觉得厌倦,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不要这么长的寿命。
不过这个副本,倒是已经满足了她这个愿望了。她和秦观在一起,在深山厚雪之中,倒是颇有几分野趣,就连平日里互相之间的隔阂都消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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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凌真站在门口,望着坐在屋内的李芙蓉,他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其实他和李芙风之间,早已没有太多情感了,李芙风的性格之中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她太过于感情用事。她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是黑白分明的,如果走白道得不到她想要的,她就会极端到直接走到事情的反面去。
李芙风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她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摧残,她相信这社会是绝对阳光的。所以她在经历了朋友的背叛后,才会在秦观和云麓的蛊惑下,走向令一个过于极端的反面,从一个过分善良的人急速转变成为一个十分冷硬的人。
这些凌真都明白,所以也并没有憎恨过李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