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麻烦公公làng费这么多钱财。”陆袖感受了一下新棉袄,是挺厚实的,她笑道,“公公有心了。”
钱五心中一松,秦观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点xué,不过这女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有点钱就被收买了。
然而陆袖接下来的话,却让钱五刚雀跃起来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不过公公,您总不会就是出来带我们买东西吧?想来,应该是有要事要办?”
“咱家惜命,这次出来原本就是想给二位买些东西,希望二位能绕我一命。您看……”钱五脑筋转的很快,谎话张口就出,他原本还想再周旋一番,为自己说些好话,但秦观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说吧,吴立和你约在何处见面?”秦观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灌在钱五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
钱五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严肃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
钱五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上来的,靠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所以他的关注点一向拿捏得很准。这两个人绝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草根出身,这点xué也很有可能不是偶然学得的。
思极此处,钱五也收起了蒙混过关的心思,态度认真了起来:“二位,咱家不过是近卫所一位太监,手中虽是掌权,但权力终究有限,周围还有三位公公虎视眈眈。若您想做一番大事,便是杀了我,我也是辅助不了二位。在下说的都是实话,以您二位的智慧不会不明白其中的症结所在。”
陆袖听这意思,钱五竟是直接将他们当作了要谋朝篡位的。秦观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带路吧。”
钱五一时间拿不准这两人的真实意图,见那两人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心中叫苦不迭,也只得将他们带往和吴立约好的地方。
钱五和吴立约定的地方,仍旧是废弃的房屋。这里是一间废弃的房舍,原本是一家破落书生居住,他死后这房子也就充了公。官府将房子扫gān净了,用作官差押送犯人的歇脚地,但也就是只能遮风避雨,里面的设施都是破旧的,吃食更是没有。
“一会儿进去,你只管当我们是下人便可,不必介绍。”刚进院门,陆袖便对钱五说道。
钱五点点头,事已至此,性命在人家手上,对方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大势力,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自己派兵过来,难道人家久没有埋伏了吗?钱五索性放弃了那些小动作,老老实实按照陆袖和秦观的吩咐做事。
院门长期无人打扫,已经荒芜了。走到内院,也并无官兵再次把守。
进了正房,里面只有吴立和高个子差人坐在桌旁。在他们身侧的地板上,还坐着两个带着枷锁的人,正是之前见过的生存者刘山和刘山的同伴潘大鑫。
见三人走进来,吴立当即迎了上去,说道:“公公,您来了!”
吴立对秦观和陆袖的印象几乎为零,他之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钱五身上,如今二人又换了gān净衣服,就更不容易被看出来了。
吴立对他们毫无印象,只是因着二人相貌出众,多打量了几眼。倒是旁边的刘山看到秦观之后,双眼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不明白这两个几天前还同样是阶下囚的人是用了什么办法快速转变了身份。刘山旁边的潘大鑫也是一副惊讶、羡慕的表情。
钱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搭上了话:“你手里这批犯人,还没jiāo差?”
吴立热情地迎了上来,说道:“那四个人jiāo给前面衙门了,这两个是要移jiāo到羊城官府的。跟您老人家见完面之后,就把他们也jiāo上去。”
见钱五面色不好,吴立以为是自己的作法引来了这位大人物的不满,当即说道:“您别担心,这两人都是死囚,被家人连累的,过不了几天就要问斩了,绝不会泄露您来过的消息。要是您觉得不妥,我们哥俩儿现在就把这俩人宰了,反正jiāo上去也是个死。”
说罢,吴立还真掏出佩刀来,打算把这俩人给捅死。
虽然犯人死了不太好jiāo差,但之说是半途犯人逃走,失手杀死便罢了,算不得什么打错,总比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公要好。
刘山眼看着吴立掏出刀来,当即脸色惨白,他这半个月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下等人的生活。从前那种属于生存者的骄傲之感被重重的枷锁都给打没了。
若不是他有13点的体质和10点的力量,单单是这副重枷就能熬坏了他的身体。他旁边的胖子潘大鑫因为力量和体质都降到了普通人水平,在重枷的压迫下,两个肩膀都是淤血,短短两周时间,就形同废人了。
刘山和潘大鑫两人每日跟着两位官差风餐露宿不说,动辄就要被打骂,眼下,连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