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边想脱身的时机边胡谄道:“如今河神神宫之中女多男少,yīn阳不调,人间讲日月调和,仙界论万物轮转。水本属yīn,女亦属yīn,你们三不五时往水宫中塞小娘子,搞得神宫里头yīn气冲天,这是水底神宫还是地下yīn司啊?”
“那那如何是好?”
楼淮祀两眼往索夷一族中来回扫了几眼,嘴角一扯,牵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意来。
俞子离不由心下一紧,小兔崽子又要胡作非为,喝止道:“阿祀,不可妄言。”
贾先生传多了话,口舌都不太听自己使唤,也不管哪个说的,自发就将话转成索夷语说与族长。
索夷族族长越听楼淮祀瞎扯越觉有理,十成里信了七成,俞子离此话一出,他还当俞仙君见死不救,忙道:“仙君搭救则个。”得,这七成往上爬到了八成。
俞子离道:“自此之后,你们再莫行娶亲之事,只拿清香鲜果五谷供奉,心诚则灵,切勿多敏生疑。”
索夷族族长双目通红:“仙君,河神心中有气。我们这些人别的不知道,与人吵了架,再和好,也得先赔了罪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河神掌着河流,一个不慎记恨于他们,那如何是好?怎也要让河神先将气消了。
楼淮祀背转身偷笑,他是存了心使坏,故意装作失言的模样,脱口道:“祭几个青壮男子给河神,调和yīn阳,不就赔了罪?”
“阿祀。”俞子离脸黑得跟锅底似得。这索夷族愚民,尽gān扔人下河之事,其罪等于谋杀,可说到底还是民智不开化之故。楼淮祀身为一个父母官,不除根中虫害,随着性子出心中浊气,搞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来,把好好的人往水底扔,与索夷族人有何不同?简直不可理喻。
索夷族族长听了这话却是如获诸葛锦囊,连连道谢不已,还往人群里看了几眼,估摸想着哪个青壮可以送给河神调yīn阳。
俞子离恼怒不已,这当口又不能拆楼淮祀的台,拂袖冷声道:“我见不得此事,你们祭河祭神,只别当我的面。”他说罢,也不管索夷族一族跟天地间的孤儿似得无助可怜,抬步就走。
楼淮祀见俞子离是真的发了火,不敢捊虎须,他这师叔是个告状jīng,一封书信到他那个冷血冷面的爹面前,他定没好果子吃。与索夷族族道:“你暂且先听我们仙君,初一十五诚心上香供鲜果。你们族中那个那个那个……”他指指仍旧昏迷在地酒香盈绕的青年,“他甚么名?”
“木葛。”
“这个木葛我们先带走,他遭了神罚,五魂六魄没了迷了一半,留在你们族中,你们族人不可解,再者他为河神所厌,说不定你们还会被他牵连。”楼淮祀体贴道。
索夷族族长越发茫然了,道:“木葛本是少巫。”
楼淮祀老大的一个白眼翻出来,全赖他生得好,做了怪模样也无损半点美貌:“怪道为河神所厌,原来与木巫是一道的,想必没少跟着作恶rǔ神,我说河神司水,性柔悲悯,怎会好好地伤人魂魄,,哼。”
索夷族族长大急,拉住楼淮祀道:“木葛小仙童只管带走,只我们与……我们一族……”
楼淮祀安慰道:“我们仙君是个嘴硬心软的,一时恼怒你们被木巫迷惑rǔ及神灵,这才生了气。族长,rǔ神可是恶业。思前过,帝辛对女娲神像不敬,国亡人消,你们所为比帝辛还要过分。不过,话又说回来,帝辛是有心之过,你们是无心之失。yīn司律条:无心做恶,虽恶不罚。你放心,我们仙君不会置之不理的,等他chuīchuī风、消消气,定会与河神好好求情。”
“这……便好,这便好。”族长忙点头。
楼淮祀道:“神女与我们仙君颇为亲密、略有瓜葛……族长,我们仙君为你们不可谓不敬心。”
族长翻来覆去,总算咂摸出味,这是说那位仙君是河神的相好?留人道:“那仙君与仙童不如留在族中,容我们招待一番。”
楼淮祀摆手:“不可,我们仙君还有要事在身,再者仙君道法已略有小成,辟谷个一年半载不在话下,已许久不食人间谷物了。”他在这唠叨个不休,其余人连着卫繁都走出好远。俞子离大许是忍无可忍,将朱眉遣了过来。
索夷族族长眼一花,小仙童被那个瘦削的护法挟带着转眼间走得老远,有如御风而行、缩地成寸,再看那贾先生,看着像是个糟老头,却轻飘飘的,在那铁塔状的黑护恍如无物……果然神仙中人啊。他有心想再留,眼下全族人哭嚎跟死了爹似得,如何留。索夷族族长站在神像边,一地呯呯磕头的族人,边上密密麻麻插上了线香,香烟袅袅如云遮雾罩,隔烟远看,楼淮祀一行好似快要飘渺升天,膝盖一软,也跟着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