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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绿萼与绿俏才不管她的发呆,手忙脚乱把她塞回马车中。一个小娘子抛头露面的,露了半边脸也算露,果然跟谢家犯冲,回回去谢家都要生点事,回去定要采点柚子叶,煮了热汤,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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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儿逃蹿出没多久,眼看就要被两个玄衣人撵上,越发脚底生风,一道烟似得往街边老树下溜,见着老乞丐,真是喜出望外:“外祖父,外祖父,您还管不管您老女婿的?您看看他的爪牙,追着我撵。”

  姬景元仍旧自在闲逸地席坐在老树下,追来的玄衣人忙不迭稽首:“小人不知上皇在此,多有惊扰,罪该万死。”

  “你们将军又下了什么死令?”

  玄衣人见问便答:“回上皇,将军有令:若是楼淮祀顽劣,不肯束手,敲断双腿带回即可。”

  乞儿楼淮祀倒吸一口凉气,吃着苏琼叶,目露怀疑:“这般心狠手辣,是父子是还是死生仇敌啊?我别是你们将军捡来的吧。你们得给我说清楚,事关身世,马虎不得!”

  其中一个玄衣人掀了掀眼皮:“将军稍后亲至,小郎君最好慎言。”再胡言乱语,腿骨能给你寸寸敲断。

  楼淮祀忙躲到姬景元背后:“外祖父,您老可得为我张目。”又小声抱怨,“您怎么挑得女婿,打儿子跟打……”再说下去,好像把自己给骂了。

  姬景元笑看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欠打。”这一看,似有什么不对,伸手轻轻掰过过外孙儿chūn花似得脸,“你……这脏脸去一趟,怎么gān净了?”

  楼淮祀两眼微眯,心神微dàng,将苏琼叶塞给老李,讨好地给姬景元揉着肩:“外祖父,我觉得我长大成年,也该成家立业了。”

  “哦?成家便罢,你何来立业?乞索大业?”

  楼淮祀急道:“外祖父,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前俩字您老怎么就略过便罢呢?反只看后俩字,成家于立业之前,不成家何以立业?”凑过去小声求道道,“外祖父,您老让藏在暗处的暗卫打听打听,先才马车上坐的是哪家的女眷?那小娘子玉雪可爱,跟刚蒸出的□□苏一般,软绵绵,松趴趴……”

  “轻薄之言。”姬景元斥道,实在忍不住,“你爹请谁教你的文章?你满嘴狗屁不通的。那小娘子若真生得有如奶香馒头,想来姿容有限,如何跟你匹配?我听闻谢家小女有美德,倒与你相衬。”

  楼淮祀跳脚,缠着姬景元:“外祖父您老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您看看您招的女婿,不是……”

  “混账,跪下,谁与你胆子以下犯上,不敬上皇的?”一声厉喝在楼淮祀耳边炸开。楼淮祀脸一白,赶紧噤声,再不敢放肆。

  第11章

  楼长危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人,他长身鹤立,俊颜如玉,但那玉色却透着渗人的腥红,此时因着深恶幼子荒唐,这一声厉喝真是杀意必现,连那几个见怪惯生死的玄衣人都为之色变,何况楼淮祀。

  姬景元倚着古树护道:“他才多大,教子怎能一味苛责?有松有驰才是正道。”

  楼淮祀边窃喜边暗暗点头。他外祖父果然英明神武啊,这龙腿,他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抱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会撒手。

  楼长危目光如电,半点没错过儿子惫懒的神情,按下怒火,道:“圣上,楼淮祀顽劣不堪,言行狂悖,无尊无卑,成日间不读诗书、不习武艺,一味胡作非为,非棒喝不可成材……”

  姬景元摆摆手叫起楼长危,道:“行了,放在朕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你那教子,几棒下去,他焉有命在?”

  一边老李兜着手,磨磨后槽牙,心道:圣上诶,在您老身边才让人放心不下,您九五之尊,都陪着这混赖子一道扮起乞索儿来,大将军回去后,怕是几宿不能安睡。

  儿女都是债,可怜楼大将军生了这么个混账玩意。

  楼长危无奈,暗暗瞪了眼儿子,指尖轻捻,恨不能人前教子,苦于碍着在上皇老丈人跟前,发作不得。

  姬景元问道:“街集上刚才出了什么事?”

  楼长危揖手:“回上皇,一番商送佳酿去酒楼,与一卖柴老翁擦身过,柴担横出的枝丫无意戳到马眼,马惊车翻,坏了半车好酒。那番商恼怒之下,不顾老翁跪地苦求,取马鞭鞭笞老翁。有过路客抱不平执朴刀与番商起了争执,再兼有意气书生引经据典斥骂蛮夷无状,遂引得行人围观堵了车马。”

  姬景元面沉似水:“现如何?”

  “番商悔悟,愿取五十银补偿卖柴翁,以平此事。”

  “伤人赔银,天经地义。私了?斗殴闹事自有律法所依。”姬景元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我大兴乃礼仪之邦,素来友jiāo四邻,岂容不平之事。慎行,你亲去知会京兆尹,重责示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