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郑子越垂眸。
要是,要是有一天,他和苏见在一起了,苏见会不会给他洗手作羹汤,他会不会为苏见放下身架洗碗?
想到那个场景,郑子越脸上的笑意就压也压不住。
“傻笑什么呢?你不是来洗碗的吗?”
郑子越无趣地脱下手套和围裙,扔在料理台上,抬了抬眼皮,说:“自个儿洗去吧!”
郑鸿轩气得直瞪眼。
这边苏见跟着苏红上了二楼。
“这是你的房间,以后你周六日来了,就在这儿就行了。”
苏见随便扫了一眼,屋子是黑白相间的简约风格,里面浴室书房和用餐区一应俱全,宛如一个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豪气十足。
苏见笑着说:“再满意不过了,妈,您也累了,回去歇会儿吧。””
苏红低声说:“妈妈不累,再嘱托你几句,你对面是子越住的地方,你千万不能进去啊,连他爸爸进去都要吵起来的。”
苏见诧异,但也没问,就点点头。
“我知道了,妈。”
“不过也没关系,子越平常不住家里的,你郑叔叔说他外面有不少房子,偶尔回老宅,很少来这边。”
苏见点点头。
忽然听见一阵有节律的上楼声。
郑子越从转角上来,笑着说:“阿姨好。”
苏红受宠若惊:“哎,好,好。”
郑子越说:“要不我带哥哥看看吧,好多东西,都是给我们年轻人设计的,您可能也不太懂。”
话都让他说满了,苏红不知怎么拒绝,只能笑着说:“好啊,你们年轻人有话说。”
苏红“噔噔”地上了三楼。
苏红一走,苏见看也不看郑子越,就回了房间,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郑子越手里有所有房间的钥匙,他拿出一把,“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苏见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本书看书,听见他进来,也不惊讶,头也不抬。
郑子越坐到他旁边,兴致勃勃地问:“你看什么呢?”
苏见转身:“你别离我这么近!”
郑子越一笑,把他手里书抽走,一张大脸凑到苏见眼前。
苏见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郑少,现在我要看书,在这个时间内我非常非常不希望有人打扰,您懂吗?”
苏见这人好像一直在笑,但是郑子越却敏锐的觉察到这人现在心情不佳,周身都在散发危险的气息。
郑子越心跳加速,他佯装淡定,不满地撇撇嘴:“那你什么时候看完?”
苏见:“这件事受多种不可抗力影响,没有准确答案,但是就经验而谈,在下一顿饭开始之前我一般会暂时停下。”
“……哦。”虽然极其不满,但是郑子越还是没有再敢说什么。
苏见拿过书以后,走到旁边类似书房的隔间里,拿起一支笔,就钻进书里开始瞎划拉。
划拉了一会儿,苏见皱眉,他翻了翻前面,眉头又舒展出一丝嘲讽的愉悦。
“切,”苏见嗤笑,“什么破玩意儿?就这也敢称是现代伟大哲学?狗屁不通!”
他扔下这本书,拿起旁边一本黑皮的,看了一会儿,又嘲讽道:“逻辑不通,宛若制杖,简直当读者是白痴!”
说着却不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眉头似舒似展,忽然一笑:“虽说狗屁不通,好歹有点可取之处,思路新颖,创意有余,只是证据不足,考察力度不够。”
翻了翻前面作者又“啧啧”两声:“虽说作者名不见经传,但是比刚才那个新陈代谢过旺的秃头叫shòu还是qiáng那么一点点的。”
说着又“切”的一声:“再修炼二十年都赶不上我。”
郑子越坐到chuáng上,心里对苏见的印象一点点碎成渣渣。
他从没看见过苏见如此毒舌刻薄的时候。
还有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张狂模样。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苏见仿佛才是活生生的苏见,周身散发着令人臣服的张狂。
不像平常那个总是笑眯眯,永远不发火的苏见,仿佛世事纷争,风轻云淡,皆与我无关,他的刁难嘲笑,于他仿佛孩童玩笑,让人心里不痛快地直窝火。
郑子越盯着他,眼睛里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苏见那边还沉浸在对作者的无情吐槽和对自己才华的无尽倾佩之中,那边郑子越却眼珠一转,悄悄出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吱悠”一声。
苏见耳朵动了动,惊讶抬头。
他皱皱眉:“妈,你怎么过来了?”
苏红端着一盘水果,把它放到苏见旁边,说:“刚刚子越说你饿了,我就给你端了盘水果上来。”
苏见笑道:“妈,他说的你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