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煮一会就好,”怕她又变成人形挂件,庄久霖又安排差事,“去洗碗筷,把桌子擦了。”
“哦。”田芮笑乖乖走开。
夜里实在凉,洗好了碗筷,田芮笑回屋添一件毛衫。才出房门就闻见厨房飘来的香味,等她走近,看见庄久霖已盛面出锅,端到了桌上。
两人一同坐下,田芮笑迫不及待捞起一大口,埋头吃得吭哧吭哧。
“小心烫。”他提醒她。
实在太好吃了,他无论做什么都好吃得无与伦比。田芮笑抬头,没来由地就问:“你在国外的时候,常常跟女朋友一起做饭吗?”
“你是说哪个?”
“……喂?”
庄久霖笑了:“在英国很少,去了美国多一点。”
“为什么?”
“本科的时候厨艺不jīng,女朋友不愿吃,后来进步了一些,”庄久霖斯文咀嚼,咽了才补充,“再一个,在美国的时候女朋友比较能吃辣,跟我口味合。”
田芮笑一愣:“我没见过你做辣的。”
“因为你不爱吃啊,”他像答废话一样好笑,习惯性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喜欢偏甜的,什么叉烧,烧鸭,所以我就做甜的。”
“哦,”明明心里很甜,她却要摆臭脸,“那跟我吃饭你还将就咯,那你去找一个跟你吃饭合口的嘛。”
庄久霖毫不犹豫:“吃饭可以将就,人不可以。”
她真的想好好酝酿一个他给不出满分回答的问题。
田芮笑嚼完一口面,忽然想起庄希未的话,又问:“是后来坚持飞香港一年多找你的那个?”
“嗯。”
“所以,你离开前也有承诺会去看她?”田芮笑注视着他。
“没有,”庄久霖很gān脆,“我知道我不会再回美国,她也不会再回中国,离开前就说了分手。”
可她还是坚持了一年多月月在太平洋两岸往返。庄久霖啊庄久霖,你可真让女人难以舍弃。——但不包括我。田芮笑倔qiáng地想。
哪怕再往前半个月,她也不敢这样直接打听他的前女友,她怕他说出甜蜜得令她嫉妒的回忆。可现在,谁知道她怎么就有了足够的底气,无论听什么都觉得不如自己。
“所以……”田芮笑不知哪冒上来的开心劲儿,冲他笑着,“有没有谁先跟你说分手的?”
庄久霖把面咬断,抬头,嚼完了才答:“你啊。”见她一脸错愕,他好心提醒:“你刚才不是说,天亮了就让我走吗?”
她又不笑了。庄久霖拉过她的手:“还要不要我走?”
没有女人能拒绝他那双眼睛。田芮笑说:“我不想为难你。”
庄久霖扣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就如同这夜之后,他也不愿离开她一步。他说:“给我点时间。”
田芮笑心头一震。“不然我回家吧,”她认真地说,“我回深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庄久霖斩钉截铁地看着她:“我不准。”
这一刻田芮笑猛然意识到,他依赖她。
“其实……”田芮笑低头吃面,顺带藏起自己的笑靥,“考研倒计时一百天已经开始了,最近我也不想让你来找我……”
她没听见人说话,一秒两秒过去,她突然被一只胳膊拉起,抬头时人已被他带往卧室。她试着挣了挣:“我的面……你gān嘛……”
庄久霖沉入之前,越过他的肩,她看见了窗纱缝隙间透进来的一丝灰白。
庄老板又赖chuáng了,还赖得心甘情愿,难舍难分。
到了快中午,在田芮笑的驱赶下,庄久霖才不得不起来。昨夜她已拿了双男士拖鞋给他,为了气他还说是给方也的。到了现在,她跟着他起chuáng,一一给他取来牙刷和剃须刀。
庄久霖拿着明显是全新的牙刷,故意问:“又是给方也的?”
“对呀。”田芮笑倚在门边看他。
“他用过?”
“我刚刚把刷头换了。”她面不改色。
OK,他接受这个游戏。
庄久霖剃须时,突然想起来角落里瞥见到的滑板,问:“你会滑板?”
“不会,”田芮笑知道他在问什么,答得好大方,“前男友送的。”
庄久霖转头看她,很迷惑:“你不会还送你?”
“因为他最喜欢滑板,所以把最喜欢的东西送我啊。”
庄久霖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会儿,决定问一个没有气度的问题:“为什么跟他没有?”
田芮笑听懂了。为什么没有?一来当时只有十八岁,上chuáng对她来说太遥远。二来……田芮笑看着庄久霖剃gān净的半张脸,道:“不够喜欢。”
庄久霖挪开剃刀的那一刻,田芮笑想扇死自己。他转头看着她,脸上的得意简直不要太张扬:“噢,那对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