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久霖颇为深长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钮度的确一直不在天一核心,前两年还被发配到以色列待了几年,一步步打回天一董事局的。”
“……jīng彩,”田芮笑不得不惊叹,“那他哥哥,二太儿子呢?”
“听说刚被免职,逐出天一了。”
“我的天啊,香港豪门内斗真jīng彩,”她忽然一笑,转了话,“比你jīng彩多了,你知不知道网上随便一搜他们家八卦就能看三天三夜?哪像你,除了公司披露的以外什么也没有!”
庄久霖好无辜:“我的八卦你还用从网上看吗?都在你身上了。”
“哦,”她得了便宜不忘卖乖,“那说不定我拿你写个微信推文,分分钟就有十万阅读了也。”
“你直接用第一人称写自传,我给你付版税。”
“写!”田芮笑兴致勃勃道,“明天考完试马上写。”
庄久霖听她一阵嬉笑,才道:”宝贝,明天我可能还回不去。”
“我知道,没关系,”嘴上这么说,语气还是苦的,“我姐姐今天来北京了,说了明天要带我吃饭。”
“好,”他这才放心,“等我回去陪你。”
田芮笑乖乖“嗯”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却没人打算先挂。考虑到她的时间,庄久霖还是开了口:“好了,晚上我还有个品酒会,准备出门了,吃了饭早点休息。”
“好呢。”
洗完了澡,田芮笑又开了罐红牛,预备坚守最后三十六小时。
微博上各路考研名师都发了jī汤:“08:30开考,还有九个小时,我们还有时间!”、“孩子们,老师陪你战到天亮!”
当然每年都有那些不识趣的:“政治答案解析已发!”、“英语一英语二答案公布!”
庄希未匪夷所思:“有毒吧?这会儿谁看答案?”
田芮笑很淡定:“可能是给明天弃考的人看吧。”
蒋纯发了张书桌照:“开始了姐妹们!”
田芮笑洗澡前随手扎的丸子头一直没拆,碎发耷拉在一个月没敷面膜的脸颊边——实不相瞒,头也有三天没洗了。凌晨一点的北京陪着她,凌晨两点的北京陪着她,也陪着每一个背水一战只为将来能在北京万家灯火中拥有属于自己那一盏的考研人。
纵然也有学历平平却一腔热忱的北漂,八、九点时田芮笑倚在窗边,看着他们一个个穿着平价职业装从写字楼里出来,开始倒两三个钟的地铁公jiāo回到大约也算北京的通州昌平,一日工作和通勤颠簸让人倒头就睡,没有任何jīng力去想你爱的番剧和综艺,更别提学些特长提升自己。
如果没有硕士学历,也没有父母给的那套房子,田芮笑也就是这其中之一。
或许没有遇见庄久霖,她可以没有任何负罪感地做这样平庸的田芮笑,北京容不下她还可以回深圳。可现在,不行,她不仅要能摘下北京这颗明星,还要星星奔她而来。
早晨六点,睡了三个小时的田芮笑起来洗漱收拾,出门之前再来了罐红牛。
骑车进了校道,她看到有走在路上的女生一边捧着笔记一边在哭。她咬了咬牙,拧电门加速前进,把车停到昨天的地方,拿出手机一看,蒋纯和庄希未在群里吆喝:胜利进度50%!
田芮笑红着眼睛笑了起来。如果没有她们,她一定也是刚才那个边走边哭的女孩。
她永远都不会让庄久霖知道这一切,她只想给他一个骄傲而明丽的田芮笑。
到了进场时间,走进教室里,座位又空了几个,剩下的一些考生脸上,也已表明“重在参与”。
沉住气,沉住气,等这三小时过去,胜利进度条就75%啦!
田芮笑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接过老师发下来的答题纸。
……
五点的梆子敲响时,田芮笑刚好在第十二页纸上划上最后的句号,停了笔。
走出考场的考生都很平静,仿佛这不过是某天下课而已。田芮笑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一处出现她们以为的那种狂喜呐喊,蒋纯和庄希未嚷了好几周的喝酒蹦迪逛街血拼,只剩下一句真实的:我要睡觉,天塌下来也别告诉我。
庄久霖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在骑车吗?”他温然浅笑,“什么时候去找你姐姐?”
“我正要打给她问她在哪里。”田芮笑很平静。
“好,”他不多说,“好好跟姐姐玩。”
“好呀。”
出了校门,她一边骑车,一边打电话,电话一通就说:“姐姐,我先到酒店拿行李,然后骑车回学校放,再打车回家放行李,然后再找你?”
田芮雯迟了一会儿才答:“好,路上小心。”
感觉到她出奇地平静,但路上车太多,田芮笑无心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