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久霖:“……”
“我真的觉得她好好哦,心态一直那么年轻,就像个小孩儿一样。”田芮笑转头看他。
庄久霖终于说:“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前面很多哥哥姐姐,从小被惯坏了。”
“怪不得呢,她有时还会跟我们撒泼,非得我们让着她,”田芮笑扑哧一笑,“大家都很喜欢她,真的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庄久霖迟了几秒,说:“你不也是吗?”
“什么?”
“没有人不喜欢你。”
田芮笑心头一颤,声音弱了:“你怎么知道?”
庄久霖轻轻地说:“看得出来。”
哦。
那么,也包括你吗?
田芮笑脸颊一红,别过头往外。却很快听见他说:“快到了。”
她抬眼望向四野,大地回chūn,山头青青葱葱,偶然几棵树梢间竟还有粉艳的色彩。田芮笑一惊,喜出望外地道:“天呀,那……那不会是……”
“樱花,”庄久霖回答了她,“一种晚樱,开得最晚的品种,我昨天发现的。”
田芮笑回头看他:“你,昨天……”
庄久霖知道她想问什么:“开着车乱转,就看到了。”
他将车停在一处平地,两人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来。”庄久霖走在田芮笑前面,带她穿过一条被杂草覆盖的羊肠小道。
田芮笑在一段斜坡慢下脚步,刚要继续往上,一抬头,一面宽厚的掌心铺到了她面前。她看了看他,下巴一翘:“不要,我自己可以爬上去。”
庄久霖没收回手,就这样看着她努力地爬了上来。
庄久霖叹了口气。
难搞。这段路确实不难,他只不过是……找个契机罢了。
一上山坡,田芮笑抬眼的一瞬,脸上泛起光芒:“哇——”
这一片山丘开满了樱花,足有几十株,微风一chuī,落英缤纷。
“哇——哇——”田芮笑仿佛变成了牙牙学语的幼儿园小朋友,一蹦一跳地进了花丛,仰起脖子原地转圈,谁让这繁茂粉黛美得目不暇接?
虽然已过全盛,也丝毫不碍人醉心其间。
看着她天真闹腾的笑脸,站在另一头的庄久霖也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忽然田芮笑向他跑来,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竟毫不顾忌地晃他的胳膊:“你帮我拍,你帮我拍。”
庄久霖欣然接过手机,打开镜头聚到胸口对准她。
“哎呀不要那么低啦,”田芮笑匆匆跑来纠正他,抬了抬他的胳膊,“要这么高,就到这里——我过去了哦?”
庄久霖看着她跑进镜头中央,在花丛中奔跑、跳跃、转圈、起舞,偶一回头,冲镜头绽开笑容。
真美好啊。他想不到更多的词了。
等田芮笑拿到手机,看着看着视频,就撅起了嘴。“怎么了?”庄久霖问,“要不要重拍?”
“不用了,就是觉得今天穿运动服好丑哦。”她看起来沮丧极了。
庄久霖无奈,又抬起手,像之前那样,在她额心轻轻一叩:“为什么要把手机举那么高拍?”
田芮笑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她低下头,却也不能说实话——因为那叫做男友视角,会让女生看起来更可爱啊笨蛋!
她最后说:“就是好看呀。”
之后整个下午,庄久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带田芮笑兜风。
“北方的chūn天真好看,”田芮笑趴着窗台看外面绿意盎然的原野,“最喜欢北方的chūn天了。”
庄久霖一向不搭她这种自言自语,但他好好地听着。
田芮笑收回目光,转身侧对他:“但是你不要一个人这样乱跑好不好?”
庄久霖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也知道哦,”田芮笑皱眉,“那gān嘛一声不吭就出来?希未在家很担心你,还有……”
“我”字险些脱口而出。
庄久霖看向她:“还有什么?”
田芮笑不说话,他又问了一次:“还有什么?”
“……还有公司啊,老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不来。”田芮笑呜呜哝哝。
关于庄徐行,她什么也不问;就像他也不问她为什么那两次为什么会哭。
有时候,陪伴的力量足以胜过一切。
“好,”庄久霖应声,“太阳快下山了,走吧。”
“走……去哪?”
“先送你回家。”
“那你呢?”
庄久霖耐心地回答,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也回家。”
田芮笑看着他笑起来。
夜幕降下时,他们上了回京的高速。等到了万邦公馆,天色已完全黑了。
庄久霖熟悉地将车停在小区南门前,这竟然已是他第三次送她回家了。
庄久霖看着她低头解安全带,不作任何准备地就开了口:“你还没问我,惩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