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庄希未带有哭腔,“我知道……”
“希未,你哥哥什么都不会说出口,可他真的很爱家,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庄希未在那头落泪,一时无言。田芮笑叹了口气,又说:“可我知道,你应该去找他,这是你一辈子的事,你哥哥最后会同意的,但我不想bī他。”
果不其然,没出几天,庄久霖便告知庄希未:“我已经帮你联系好学校了,你把材料准备好。”
“哥……”庄希未看着他穿鞋就要出门,往前近他一步。
为了不想听她多说,他特意出门前才提。庄久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阳光下,他依然是那个无坚不摧的钢铁侠。
……
田芮笑回国那天,庄久霖到机场接她。他耐心地一边开车,一边拉她的手回到万邦公馆,又耐心地看着她取了几个快递,耐心地上了电梯,等家门一阖,他整个人大变shòu性,将她压在chuáng上疼爱得至死方休。
凌晨时分,两人起来洗洗澡,喝喝水,歇一歇。庄久霖帮她把一进门就丢地上的快递捡起来,一个个翻,然后就看见了那封扁平的邮件。
“宝贝。”田芮笑坐在梳妆台前,抬头看见庄久霖手握一份邮件走进来。他单膝跪到她面前,满是歉疚:“对不起,之前事情太多,我真的忘了……”
田芮笑低头一看,原来他手里抓着她的录取通知书。
“这样也好啊,”她笑起来,“我喜欢你现在脸上的惊喜。”
庄久霖望着她,问:“所以,你决定……”
“在北京,”她毫不犹豫地答,“我一天也不想离开你。”
庄久霖抱紧了她。
翻涌到后夜,田芮笑趴在他心口,猝不及防听见他说:“搬到我那里去好不好?”
她笑了:“搬哪里?”
“你想住哪里?我们可以再看新房子。”
田芮笑爬起来,对着他双眼:“你是要我……”
“和我一起住,”庄久霖回答,“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田芮笑湿着眼睛吻他。他都不知道,这一天她等了多久多久。
原本她找了个联合国开发署的工作,要去泰国两个月,但为了他,她还是选择留在北京的办公室。他们决定搬到天禧台,两人出门上班都很方便。
那里也是他们开始的地方,处处有他们的回忆。
回和园收拾东西那天,阿姨寸步不离庄久霖:“这……你跟小田住这儿也好呀,阿姨还能帮你们收拾,给你们做饭……”
庄久霖忍了许久,终是说出了口:“阿姨……爸爸已经不在了,妹妹也去美国了,以后我也不住这里,您……如果还愿意帮我们家做事,以后可以定期过来整理一下,薪水照旧,平时您可以去别的地方,或者也可以回家了。”
还不等他说完,阿姨潸然泪下:“阿姨给你们做饭都十几年了,这突然一下子……”
庄久霖给她递过去纸巾,浅笑道:“过几年等我结婚,如果您还愿意来帮我照顾孩子……”
“真的?真的吗?什么时候?”阿姨破涕为笑。
庄久霖沉了口气:“我说了不算。”
离开庄宅时,庄久霖关上一扇扇门,一盏盏灯——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前他出门时家里总是有人,没有机会让他做这样的事。
关上大门前,他望了望空dàng的客厅,第一次觉得,家里真大。
“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的。”
他心底飘来一道声音。
他轻轻一笑,关上了门。
从前天禧台跟个酒店似的,每次他们过来都只有随身物,走了便带走,剩的垃圾也被保洁清掉了。
田芮笑搬过来那天,装她行李的纸箱堆成了小山,一一拆开放置后,这间四百平米的公寓总算有了长居的样子。
晚上,庄久霖买了很多很多菜,烧一桌隆重的宴席。果然庄老板心情一好就会做饭呀。
“周末我们回一趟深圳吧。”吃饭时,庄久霖突然就说。
“怎么了?”田芮笑傻傻地问。
“早就应该去了。”他冲她一笑。
……
芮娴打开家门见到庄久霖的时候,一同看见了堆了满地的见面礼——这哪是来吃饭,分明是来提亲。
“叔叔,阿姨,我来看你们了。”庄久霖谦卑地朝他们鞠了一躬。
席间谈笑风生,最紧张的人竟还是庄久霖。田芮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端坐得如同自己到庄家那日一样,也如她那样连抬手和微笑的分寸都要小心拿捏。
饭后,女士们洗碗,庄久霖在客厅陪田镇南喝茶。田镇南不方便说话,只用心地听庄久霖说,审度他每个举止每个眼神,一点点也不能马虎——这是一个要陪他的女儿走完一生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