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的jiāo接期,将会是庄久霖最艰难而繁重的时刻,迅速提升威望,稳住各方投资人,同时堤防虎视眈眈等着趁虚而入的眼睛……
“这段时间真的是对庄总最大的考验,全业界都在盯着他,”陆璟面露崇拜,“我有一种预感,浦越就要迎来日不落帝国时代了。”
是啊,所有人都那么崇敬他,相信他,坚定不移地追随他。田芮笑原本也是这千千万万人之一,和所有人一样,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就该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可现在,她唯一在意的,只有他会不会累。
之后,两人接着聊到考研。陆璟的确优秀,他同样是跨专业,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人大,各项奖学金拿到手软,父母没掏过一分学费。他向田芮笑分享了许多导师近来研究方向,学界热点,以及一些老师们喜欢的做题套路,满是gān货。
陆璟同样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没有问题:“你就随便考就上了,等到了复试,光凭浦越的实习经历,就够你杀掉很多人了。”
田芮笑诚心诚意致谢:“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吃完了饭,夜幕刚落。陆璟有意想再陪田芮笑走走,她却找了理由与他道别。
临别时,陆璟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你来做我的师妹。”
老实说这个动作绝对够撩,只可惜,她的心落在了别处。
眼看时间还早,田芮笑搭地铁往北,准备去一家陶艺馆。
陶艺馆离和园别墅不远,之前庄希未带她来这学过一段时间——当然,那时候她并不承认她家就住在隔壁。开在别墅群里的店铺自然有些底气,所备材料要比别的店jīng贵许多,田芮笑决定亲手给庄久霖做一只咖啡杯。
路上,田芮笑给庄久霖发微信:你喜欢什么颜色?
没想到他回得很快:喜欢你喜欢的颜色。
她脸颊一热,回:哦。
万万没想到,一进店门,田芮笑一眼看到了满手泥的庄希未。
“今天怎么想到要来?”两人问了同样的话。
庄希未回答:“在家闲得无聊,出来走走顺便就过来了。”
田芮笑可不能这么回答,下周就要答辩了,她一点也不闲:“我……朋友生日,给他做一个。”
中文真的很微妙,TA字读来不分性别,像田芮笑这样不搞暧昧的好女孩,没人会怀疑她用心亲手做一个陶瓷杯是要送给异性。
庄希未已经在拉坯了,趁她不注意,田芮笑悄悄向店员要了骨瓷瓷土,价格高于普通陶土很多很多。店员给她备好,她捧着泥土到庄希未邻座坐下。
“叔叔怎么样了?”田芮笑主动问。
“最近jīng神不错,食欲也挺好,”庄希未已很坦然,“他趁现在还没完全入夏,准备带爷爷奶奶出去走走,我哥应该是没空了,我得陪着。”
“那就好,现在的天气确实适合出去。”
看着她捧高,压低,定中心,庄希未问:“你准备做个什么?”
田芮笑专心盯着旋转的陶土:“咖啡杯。”
庄希未来得早很多,很快便收底取下,接着去要第二块瓷土。她没有田芮笑心思那么细腻,随便就让她听见了她要的也是骨瓷。田芮笑看了看做好的第一只,问:“这个也是骨瓷。”
“嗯。”
“你要做两个?”
庄希未眼底有光一动:“嗯。”
田芮笑直截了当:“希未,你要送给谁?”
“哎呀哪有送给谁啦!”她措手不及,心虚地笑了起来。
想想自己也同样瞒着她,而且被瞒对象还很过分,田芮笑没再追问。
可庄希未一个晚上都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这种时候最好别问,让她自己憋着,憋到难受自然就说出来了。
“他要去美国了,”庄希未突然说,“他拿到了加州理工的offer。”
田芮笑反应了阵子:“魏迪生?”
庄希未失落的眼神给了她答案。
魏迪生大庄希未一届,是他们学校摄影协会的会长。庄希未偶然与田芮笑提过几次,田芮笑读懂了她的眼神,可一细问,她却三缄其口。那时候,田芮笑以为是自己与她还不够要好,不够信任,可后来她才明白,庄希未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看似没心没肺,活泼开朗,心底的话却很难说出口。
田芮笑完全不知进展,只得试着问:“你打算……”
“我本来决定要去美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庄希未没把这句话说完,接着摇摇头,“算了,爸爸最重要。”
“那,他知道吗?”
庄希未又摇摇头,专注调整陶土造型。
田芮笑见过魏迪生的照片,阳光帅气,封为校草也不过分,自身也十分优秀。即便他父母皆是企业高管,可若单论家境,他对庄希未当然也算高攀。况且,庄希未从不把家境当作自己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