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继续说:“如果雯在我身边,我绝不会找别人,绝不会。”
田芮笑缓缓开口:“你否认你不是那种追求当下快感的男人,你说过姐姐让你在当下和永远之间找到了平衡。”
“是,是的……”
“可一旦没有她,你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下。”
伊恩被她堵住了话。
“你还说过,我无法识破Jude的一切谎言,”田芮笑恨透了他此刻的悲伤,“可你才是那个说谎的人。”
伊恩一遍遍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不想伤害雯,我也不想离开她……孩子是无辜的,我多么想拥有和雯的孩子……”
田芮笑觉得他此刻简直面目可憎。她头痛欲裂,抄起包包就要起身,伊恩喊住她:“笑笑,求你了,原谅我这一次……”
他重复着大同小异的忏悔和道歉,田芮笑毫无耐心地听完,一言不发地离去。
……
晚上庄久霖下班回到家里,阿姨正在做饭。“老先生在睡觉,”阿姨告诉他,“老先生中午出去办事,刚回来不久,等做好饭再叫他吧。”
庄久霖点点头,刚要提步上楼,阿姨又说:“妹妹回来了,在房间里。”
庄久霖回到房门,刚扶上门把,就听见庄希未在身后喊:“哥。”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给她留了门。
庄希未走进来,门在身后关上,开口道:“笑笑跟我说了,你们看见她姐夫的事……”
庄久霖一言不发地脱外套,解领带,听她又说:“笑笑特别特别伤心,一直在哭,我们都还小,不太懂这种事,你要帮帮她。”
“我知道。”他开了口。领导卸到手里,庄久霖低头细看,这还是田芮笑早上为他挑的。他抬眼看庄希未,道:“她哭了一个晚上。”
庄希未难过地说:“笑笑爸爸和咱爸一样,从小忙公司没空管她,她妈妈又特别小孩儿,她小时候都是姐姐照顾她,就像你照顾我一样……”
庄久霖认真地听着。庄希未继续说:“而且,你不知道她姐姐和姐夫对她的意义,他们结婚的时候她读高中,你知道那时候女生最爱幻想爱情了,她姐姐和姐夫对她来说像一个信仰,是她最向往的样子,现在她的信仰塌了,她真的很难接受。”
庄久霖收回目光,良久,才应了声“嗯”。
一家人吃了晚饭,又陪庄徐行到休息时间,庄久霖才准备出门。庄徐行已经默认了他这种两头不误的模式,他自己的时间——睡觉时间,去陪他的小情人。
田芮笑已经回了家,庄久霖开车到万邦公馆,一开门,见到的又是她哭红的眼睛。
庄久霖抱住她,心隐隐作痛:“宝贝……”
两人就站在玄关,田芮笑在他怀里开了口:“我去找他了,他也解释了,那个女生是他的实习生,他们只是pào友。姐姐怀孕后他就想了断,可是女生不肯。”
“和我猜的差不多。”
田芮笑急瞪向他:“哦?你们就这么肯定,女生就该这么傻乎乎地爱上有肉/体关系的男人即便他没有任何承诺,而男人就可以随时翻脸无情转身就走?”
庄久霖沉了口气:“我也不想这么说,但这样的事……的确不少。”
田芮笑无法反驳,她知道这是实话,这样的事常见得每座城市每天都在发生。女人啊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傻?为什么总是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万劫不复?为什么总是活该被骂没有男人理智?
田芮笑幽怨地看着他:“所以有一天你也可以这样想走就走是吗?”
“宝贝……”
“我觉得我们情况就很像啊,”她从他怀里出来,仿佛他变成了危险的人,“你也说了,这种事这么普遍,你这么感同身受。”
他知道她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任由她撒气。庄久霖平静地说:“矛盾具有普遍性和特殊性。”
“我怎么知道你是普遍性还是特殊性?”她冷笑,“普遍性才是大概率。”
庄久霖往前一步拉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来。”他带她往沙发走。还不等坐下,田芮笑就甩开了他,双目含泪望他:“庄久霖,我怕了。”
庄久霖心头一震,没有很快说话。
“她姐姐和姐夫对她来说像一个信仰,是她最向往的样子,现在她的信仰塌了……”
可是,他可以成为她新的信仰啊。
庄久霖看着田芮笑哭着说:“我觉得我就跟那个女生一样,你什么都有,我除了性什么也给不了你,可性并不是我独有的,你找谁要都可以……”
庄久霖上前抱住她,任她汹涌的泪水沾湿他的衣领。他凶狠地道:“胡说八道。”
田芮笑一边哭,一边用力推他。他任她徒劳地挣扎着,就是死也不肯放手,在她心碎的哭声里开了口:“我承认,一开始我以为我只想从你身上得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