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唐川眼睛里还有生理盐水的湿润,神色有些茫然。
“你是蠢蛋吗?”秦渡脸色难看,“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也不知道躲吗?”
唐川心虚,也不辩驳,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梅。
“好啊。”张梅忽然笑起来,说不出来的瘆人,“真是好一对狗男男。”
“妈!”唐川出声。他自己听着这些也就罢了,现下秦渡也在这里,这些话实在是,太糟糕了。
“别叫我妈!我没这么个狗操的玩意儿!”张梅吼起来。
这话骂得着实难听了,唐川的脸通红一瞬,又变得一片灰白。秦渡蹙着眉,看着唐川的模样,忍着没吭声。
“你为什么要和他搞到一起?”张梅声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让你堂堂正正地做人!我让你堂堂正正地做人!”
“你是不是为了钱!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唐川忽然喊出来,“怎么样!又怎么样!”
他苍白的唇微微地地颤抖,感觉浑身地血液都被抽gān净了。
这已经是他要疯魔地弱点了。
就算他真的是为了钱和秦渡上chuáng,那又怎么样?一个有时间又收入可观的事情,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凭什么不做?
他十七岁,他没有经济来源,没有一技之长,他找不到几份合适的工作,他每天都要面对无止境的作业和试题。他只是想要好好地挨过这段日子,去奔赴所有人都在描绘的所谓美好的大学生活。
所以他有错吗?他错在哪里?错在他出生的地方?错在拥有这样的父亲母亲?还是这样的自己?
他取得漂亮成绩没有赞赏,所有的野炊和旅行与他无关,孩子的快乐,少年的快乐,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像一个独行的侠客,看起来自由自在,实际上只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孤独壳子,一无是处。
眼泪好像突然就蒸发了,唐川觉得自己看起来足够的从容冷静,他说:
“你知不知道你躲出去那几个月,我没有一分钱。”
“我每天十二节课,每个礼拜六天课,平均每天都要做三四张卷子。每天晚上都有人吵到半夜,我不敢出门,不敢睡觉。
我周末去打工,要比别人少要很多钱别人才肯收,卖衣服,端盘子,我都gān过。那就是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他被骚扰过,被下过药,如果没有秦渡,如果没有秦渡,今天的他又是一副怎样肮脏的身躯,唐川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躺在chuáng上就能得钱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他尽量着语气轻蔑,把自己描述地那样卑贱不堪。他不敢回头去看秦渡的神色,他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但是握住他的手力量不断增加,已经有些发痛了。
“是我的错吗!”张梅忽然尖声喊叫起来,“是我的错吗!”
“不是你的错。”唐川轻飘飘的声音把她的话扼在喉咙里,她如鲠在喉。她看着这个,很久没有说过话见过面的儿子,这个眉眼jīng致隽美,眉宇间都是疲惫yīn郁的儿子,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他的年龄了。
“但是我也没有错。”唐川不去看她的脸色,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做什么,都和您没有关系,包括我卖我自己。”
秦渡豁然起身,大力把他带起来。
唐川被他拖拽出去。
医生这才敢进门。张梅嘶吼的声音逐渐消下去,被落在耳后。
秦渡把他拖进尽头病房的卫生间,猛地把他抵在墙壁上,手大力地钳住他的下巴,声音冷怒掺半:“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唐川犹自未反应得过来,现下避着他咄咄bī人的眼神,说话也是模棱两可:“就是那个意思。”
“为了钱和我上chuáng?”
唐川的沉默被秦渡当作默认,他气极了反而笑出来:“好啊,很好。”
他伸手去扯唐川的裤子。
唐川虽然平时也是由着他做,但毕竟这里是医院,几墙之隔还有刚刚吵完的张梅,这让他心里实在有一点不舒服。他伸手拦住秦渡往下的手。
“怎么?”秦渡的声音有一些嘲讽意味,“还讲究时辰卖?”
唐川动作猛地一顿,被秦渡刺得脑袋一懵。
即使秦渡有时候说话很凶,动作很凶,但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唐川还是第一次听。分神之间,裤子已经被秦渡剥下来了,垂在腿弯之间。他被秦渡按到马桶边上,双膝并跪在马桶盖上。
唐川挣扎起来,被秦渡更加大力地按住,肩胛骨疼得缩了一下。
“你别……”身体对秦渡已经很熟悉依恋了,对他的顺从程度超过了唐川的本人意愿,以至于他的拒绝听起来绵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