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可太不对劲了,但我却没来得及思考。
因为下一秒钟,阿彻突然从走廊的尽头转角而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风衣,领子立起,纽扣扣到翻领下的第一颗,头发剪得很整齐,耳朵挂着无线耳麦。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凌厉的眸子微微惊讶了一小片刻,紧接着嘴唇抿紧,利落走到我的面前。
越过我。
“林总!”助理上前,对阿彻低声道,“李总还在里面,这场官司不太好打。”
“对方咬的很紧,我们的律师正在等他们诬蔑的证据,证据半个小时之前才全部拿到手,整理完就往这边输送,但是送的很慢。”
“我知道了。”阿彻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对助理点点头,让他带着安保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这里有我在就行。”
助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林先生您来我就放心了,这里那就jiāo给您了!”,助理立刻带着已经站了好些个小时的保镖们出去休息,我听到人群离去,整个走廊的步伐声越来越远。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又只剩下了我和阿彻。
*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里,长椅大约是三四个人的位置,只有一排,紧贴着雪白的墙壁,我紧挨着最靠近法庭大门的那一边。
阿彻站在长椅的另一端,红色扶手外面,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抬头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
对面电子钟报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时间时刻。
我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下坠的疼。
手捂住小腹部,轻微弯腰,脑袋突然一闪而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糟糕,该不会是……?
我的大姨妈向来不准。
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阿彻全程面无表情。
在洗手间里,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来亲戚。我舒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肚子又一阵绞痛,怕是吃坏了吧……
我在厕所里呆了有那么一段时间,终于等到没有那么疼了,才出去洗了洗手,拉开洗手间的公共大门。
吱呀——
门外站着一个拖地大妈。
她拎着个桶,在门口泼一瓢水用拖把拖一行地,拖过的地方明亮反光,没被拖过的地方也没有一丝灰尘沾染。
我有些歉意地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过去。
大妈推着拖把让我快走,我踮起脚努力让自己步子迈开的大一点,这样可以减少踩地面的次数。
幅度大,东西掉。
身后的包包,“啪唧!”掉到了地面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蹲下身,连忙将包拿起,头都没回。然后又再次踮起脚,准备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妈一拖把拖到了我脚后跟,突然喊道,
“啊呀,小姐,你有什么东西掉了!”
“?”
我回头。
就发现身后掉包的地方,有一包巴掌大粉嫩嫩的东西。
大妈:“哎呦呦,快点拿走拿走!这种东西都不在包里放到私密地方,随随便便就掉出来,你们现在的女孩子哦!”
是一包卫生巾。
我平日用的那一款。
我蹲下身,拾起卫生巾,刚在因为大妈的话而脸红。卫生巾握在手中,羞愧地站起身那一瞬间,
脑海突然打了个冷凝。
对了,我什么时候在包里放过卫生巾的?
以前的以前,从来都是阿彻帮我备好卫生巾,因为他无时无刻都会跟在我身后。
那个大妈斜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从尴尬变成了疑惑,挠了挠头,胳膊压着拖把顶端挺无语的语气道,
“小姑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一看就是小两口不和好,男的放不下女的,所以才会别扭地让我这个老大妈给女朋友塞卫生巾!哎哟啊!现在的小情侣,吵个架都这么扭扭捏捏吗……”
*
回到走廊,法庭内的案子已经结束,大门被从内侧拉开,陪审人正陆陆续续往外出。
邵明章出来了,脸上看不出是赢了还是输了的表情。我走上前去,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先是吃惊了一下,紧接着皱眉,问我怎么来了?
还侧过头去看了眼阿彻,似乎在责备他没将我安全送达原本指定的目的地。
我与阿彻擦肩而过,走到邵明章面前,用包砸了下他的肩膀,严肃道,
“出了事也不告诉我?”
“不是让你在外面玩的开心点儿?”邵明章眼皮往上一翻,双手往我面前摊开,耸耸肩。
看到他这副模样,应该是赢了。我打心里舒了一口气,伸头往里面看了眼,
“都解决了?”
“嗯,”邵明章答道,“对方的问题,他们看着官司要是再打下去,估计那么些损失他们赔都赔不起了。所以先缩头了,停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