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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去蚕舍

  “裳裳,你吓死我了,怎就一声不响起来了?”李元祈舒了口气,起身往她跟前去。

  白裳裳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想起昨夜他出手将她打晕,和当下为她守了一夜留下的憔悴,心中说不出的感受。

  “对不住,昨夜我喝多了……”白裳裳垂下头,懦懦说道。

  李元祈瞧她当下乖巧的模样,与昨夜相较,简直判若两人,除了酒气上头,也再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你呀,喝不得酒就少喝些,醉了到底伤身……”李元祈轻叹一口气,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发。

  “嗯……我记得了……”白裳裳心中纷乱,也不愿与他多言,一味应承着。

  “走吧,今日还要去蚕舍,莫让崔韫等急了。”李元祈看了看天色,柔声道。

  白裳裳点了点头,便跟着起了身。而李元祈正要伸手扶她,却被白裳裳闪身让过。

  李元祈很是不解,垂眼去寻她的神色,心中猜疑,难道还在昨日的生气?

  却见她一副笑颜道:“不必了,我今日走了几步,确是大好了,你瞧瞧。”白裳裳说着,便起了身,来回走了几步,果真已如寻常。

  “不过将将好,还是要仔细些。”李元祈见她恢复了,倒也很是欢喜,笑着嘱咐道。

  “我省得的。”白裳裳嘴上应着,却还似燕儿一般,快步奔了过来,一把揽住李元祈的胳膊。

  李元祈看着她满面的喜色,昨日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一时也安下心来,任由她揽着,一道出了门。

  依旧走在昨日的石板路上,只是少了夜里的静谧,凡尘在渐渐苏醒,人声、犬吠、鸡鸣,在清晨的雾霭中,越发清晰起来。

  白裳裳走在这路上,一时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一世见过的场景,莫非,自己要穿越回去了?

  “裳裳,想什么呢?”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却听见李元祈的声音,适时地飘进耳朵。

  扭头一看,身旁这个人,还是这一世的情郎,她,还是白裳裳。

  “没什么,只是觉得此处像是来过的。”白裳裳笑着摇摇头,要将那些臆想忘记。

  “可不是来过么?昨日赖在这儿,死活不肯走。”李元祈半带揶揄地笑道。

  白裳裳回过神,知他在笑她昨夜胡闹,又羞又恼,转过身不看他。

  “好了好了,不说了,快些走吧,再晚崔韫就要来寻我们了……”李元祈低低笑道,又伸手去牵她。

  白裳裳心里还有些别扭,可耐不住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一触碰上,便像过电一般,只有十指相缠的心念了。

  李元祈也感受到她的回握,笑意抑不住地从唇边溢出,连眼底都是绵绵喜色。

  “平宁,你说,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么?”白裳裳被这片刻的温情打动,忍不住发着痴问。

  李元祈一愣,转过身拾起她望过来目光,心似被揉搓过似的,说不出的憋闷,可又寻不到原由。

  “会的,只要裳裳肯信我,我便不会再松手。”李元祈苦涩地笑了笑,原来,他是被她眼里的不确信刺痛。

  白裳裳听了,张了张嘴,想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却再也不能脱口而出,难道,她真的不再信他了么?

  李元祈见她神情忽闪,虽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也不愿再试探,他总觉得,她的心,从未踏踏实实交给过他,而当下,更是掺着太多疑虑。

  就这么,彼此沉默着,一步步往前去,快到崔家布行时,白裳裳松了手,先行几步,与李元祈拉开了距离。

  “哎呀,皓兄、吉兄,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昨夜在下担心了一夜。”崔韫一见着他们,赶忙迎上前。

  “劳崔兄费心了。”白裳裳笑着客套道,却已不复出门前的真心,言语动作间,都透着疏离。

  。

  “崔兄,今日几时上路?”李元祈瞥了眼白裳裳面上神色,淡淡问道。

  “看二位的意思,在下随时皆可。”崔韫似乎未察觉出异样,依旧笑容满面。

  “那我去换身衣物。”白裳裳听了,转身便往楼上去了。李元祈见状,道了声稍候,也就跟着回了客房。

  “你跟着我干什么?”白裳裳进了门,忽而发觉李元祈跟在身后,不由凝眉问道。

  “裳裳,我们对崔韫的猜测,也不过是推论,当下还不知其深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李元祈极低的声量叮嘱着。

  “怎么?你觉得我有异?”白裳裳恍然无察。

  “哎,但凭心意吧,只是此去蚕舍,还有些要紧事,不到必要,万万莫要撕破颜面。”李元祈无奈道。

  “我省得的……快些去换换衣裳吧,一股酒气……”白裳裳忽而笑了,踮起脚,凑在他颈子旁嗅了嗅,做出嫌弃的神情。

  “你啊,真是琢磨不透。”李元祈被她忽如其来的动作臊红了脸,赶忙退后几步,出了房门。

  李元祈一走,白裳裳便沉下脸来,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一趟辛苦,可为了他,又不得不把戏做下去。

  轻叹一口气,随意换了身新衣,又收拾了几件换洗,便匆匆下了楼。

  一出门,才发现,这一次的马车,比前几日的宽敞了很多,白裳裳忍不住问道:“崔兄,去蚕舍,要耗多久啊?”

  “不久不久,不过两三个时辰,只是路上有些颠簸,故而备了个宽敞些的马车。”崔韫笑着回道。

  白裳裳一听,不好再多言,便老老实实上了车,找到个舒适的角落,静静坐下。

  李元祈跟了上来,坐在不近不远处,也不看她,只是闭目养神。

  崔韫最后落了座,看他二人皆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不由心里打鼓,却也静默不语,琢磨着自己的事。

  果然,一路尽是山间小道,不仅曲曲折折,还很有些颠簸,晃得人七荤八素,让白裳裳这惯常骑马的,也难以承受。

  “崔兄,什么时候能到啊?”白裳裳捂着胸口,强压着腹中翻腾,急急问道。

  “快了快了。”崔韫赶紧掀帘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青山,忙又回道:“瞧,前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