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房门,眼纱就灰扑扑的,车夫在道观门口看到一个卖眼纱的摊子,就过去买新的。
没想到和小摊老板娘看对眼了。
禁欲许久,看个母猪都眉清目秀的,何况老板娘还是车夫最喜欢的类型:胸大,声娇,懂得风月。
于是车夫用三两银子撩眼纱老板娘和他睡觉。
按照他的经验,三两银子睡暗娼已经是天价了,老板娘没有理由拒绝,何况刚才两人还当街调情,互相都有意思。
臭道士要用三两银子睡了我。汪大夏内心当然是拒绝的,但是此人和通缉令上的画像太像了,而且刚刚好是晋王府的人,这条线索不能断啊。
调情汪大夏也不是不行,为了查案牺牲一下色相无所谓,反正胸口只是十个钱买来的两包热栗子。
他无师自通,如鱼得水,是个调情高手,可是臭道士要脱了衣服“验货”,这就麻烦了。
别说脱衣服,就是露摘下眼纱面衣,露出真面目,臭道士看到他的喉结,就晓得他其实是个男人。
跟着臭道士进去“验货”,会露出男儿身。不进去,臭道士会不会起疑心?明明调情时还很主动,互相矛盾。
怎么办?
臭道士的手再次向他的胸口袭来,汪大夏轻轻拍开了他的手,娇嗔道:“死鬼,忒猴急了,奴家跟你进道观,被你师兄们发现怎么办?奴家是有丈夫的,改天我们出城去,找个客栈,奴家再好好伺候道长。”
到嘴的肥肉岂有放走的道理?臭道士说道:“我的师兄弟们今天刚好都有事出去了,道观只有我一人,估计他们会宵禁之前回来,够我们办完正事。”
臭道士觉得大胸少妇是上天的安排,他不需要出去找女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机会难得。
汪大夏心道:都出去了?出去gān什么?白鹿观是景王府的私家道观,连景王都去了湖北安陆,白鹿观的道士们去给谁家做法事?
汪大夏心中疑点重重,臭道士又催她进去验货,汪大夏灵机一动,说道:“可是天快黑了,奴家要赶紧收摊,回家给丈夫做晚饭去,若做的晚了,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打,奴家明日再来。”
臭道士拦住去路,“那怎么行?钱都收了,你快进去,我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做饭。”
“奴家住的远,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呢。”汪大夏把三两银子还给臭道士,“道长放心,就是看在挣点私房钱的份上,奴家明日是必来的。”
臭道士还是不肯死心,“你家住那里?我有马车,办完事就送你回去,晚不了。”
汪大夏说道:“露水夫妻,就别问来历了。若是被奴家醋坛子丈夫发现,他叫嚷着闹到白鹿观来杀jian夫,街坊领居不好看,没得玷rǔ了道长名声。”
臭道长也担心和有夫之妇偷情被丈夫追上门吵开了,会bào露他是通缉犯的真相,连累师兄弟们,色心再大也只能忍住,他塞给汪大夏一吊钱,说道:
“给你买胭脂水粉,明日你不要来这里了,我的师兄弟们应该都在,这条街一直往西走,有个三通客栈,你在三通客栈买壶茶坐着等我,咱们装作不认识,我会去客栈里要个房间,拿钥匙之后,你就远远的跟在我后面,等我进了房间,你再敲门进去。”
汪大夏拿了钱,将胸脯一挺,“知道了,明日我做了早饭打发丈夫出门做工,就去三通客栈会道长。”
汪大夏瞥了一眼臭道士的荷包,“咱们丑话说在前头,道长的人奴家要,银子也要,一次三两,可不能少了。奴家不是那种被人骗身骗心的傻姑娘,有情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奴家看到银子,才肯脱衣。”
臭道士说道:“这是自然,我也怕麻烦,还是做买卖放心。”
言罢,伸手抓向汪大夏的胸,想要沾点便宜,这一抓一捏,恐怕装着热栗子的纸袋要被抓破了,从衣角下撒下一地的栗子。
汪大夏身手敏捷,侧身避过,低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日在三通客栈让道长吃个够。”
汪大夏推着独轮车走了,还故意把蜂腰扭啊扭,直到身影消失在漫天风沙里,臭道士才收回目光,回到了白鹿观,也不去找其他女人了,一心想着明日和大胸少妇之约。
也不晓得在销魂的胸脯之上,是什么样一个风骚入骨的婊子呢。
汪大夏推着独轮车,越走越快,一直推到了锦衣卫暗桩,换了装,罩上眼纱回到陆府,来不及洗去头脸的尘土,就去找陆缨汇报情况,安排明日的计划。
汪大夏赶到陆府时,刚刚下了衙门的陆缨正在和魏采薇说话,魏采薇说起她今日在裕王府见闻、裕王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处、还有李九宝的处境,“……户部的严侍郎一直扣着裕王府的俸禄,这银子当真是拿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