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中了!
魏大夫厨艺不行,做暗器的手艺还不错。陆缨心中一喜,随即拔出暗藏在靴筒里的薄片飞刀,朝着楼梯口方向掷去!
刺客此时应该已经滚到楼梯口了。
剁剁剁!
这是刀刃入木地板的声音,没有刺中。
奇怪,难道刺客还没有滚下来?
正思忖时,又一股破空之声来袭,直击陆缨面门,陆缨蹲下,此物砸在了灵牌上,连同灵牌一起从香案上掉到地下,砸的哐当直响。
暗器落地时,还有咕噜噜的声音,应该是她砸过去的石头月饼,被对方砸回来了。
靴子里的暗器已经用完了,陆缨惦记着二楼魏采薇的安全,不顾危险,抽刀抹黑往楼梯方向攻去。
刚刚踏上楼梯,二楼卧房的门开了,一丝光亮从门缝里倾斜而出。
陆缨大急,叫道:“不要出来!”
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刺客的声音,刺客也说着同样的话:“不要出来!”
陆缨一听,这不是汪大夏的声音吗?难道……
陆缨遂收刀,虽然依然看不清,对方也听出她的声音,“陆……陆统领?”
听到两人的声音,被惊醒的魏采薇举着灯笼,打开房门,看到陆缨拿着刀守在楼梯口,汪大夏则像个猴似的蹲在楼梯中间,手里拿着两个月饼。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上半夜,魏采薇送给汪大夏生日礼物,激动之下还对他倾述身世,压抑许久的情感全部爆发,她一边哭,一边说,汪大夏抱着她、第一次像个成熟男人似的安慰她。
魏采薇有了安全感,索性痛快发泄了个够,把汪大夏半边肩膀的都哭湿了,最后jīng疲力竭睡去。
汪大夏把她从书房抱到卧室,借着窗外的雪色,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反正他要值夜保护她,不能睡觉,索性就守在她的身边。
她比浓茶更提神,她是蜜饯更香甜,她就是脱困的解药,他离不开她。
一直到隐隐听见鼓楼西斜打更的敲响了三更鼓,过了子时,本该到了和陆缨换班轮值的时候。
但是汪大夏舍不得离开魏采薇,他宁可在她的chuáng头坐一夜,也不想回到温暖舒适的火炕睡觉。
汪大夏心道:陆统领最近也很累,心情也不好,可谓是身心俱疲,就让她睡到天亮吧,听说女孩子熬夜容易变老,陆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嫁人,得好好保养。
于是汪大夏打定主意继续值夜,就没有下去叫醒陆缨。
可是,没过多久,汪大夏听见楼下有动静。在他看来,子时是睡的最熟的时候,雷劈都不醒,何况临睡前陆缨还嘱咐过他,到了子时把她叫醒,所以应该不是陆缨。
那就是刺客了!
汪大夏只穿着羊毛袜,所以走路没有声音,他顺手拿起魏采薇用来防身的短刀,悄悄出了房门,楼下有微光,隐约可见香案处有个人影。
他正欲定睛瞧过去,蜡烛蓦地熄灭了。
上一次也是这里先有动静,他以为是鬼,结果是老鼠,现在他看到一个人影,而且他一出来,这个人影就把蜡烛弄灭了,一定是刺客!
汪大夏记住了人影的方位,将手里的短刀甩出去,一击即中。
但是刺客身手了得,闪身避过,还朝着他投掷像铁饼一样的暗器,其中一个砸在他的腿上了,他受痛跪倒滚落,幸亏滚到一半,他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才不至于滚到楼梯口。
楼梯口传来咄咄暗器刺入木地板的声音,汪大夏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他抓住扶手,恐怕这会子暗器已经扎进他的身体了。
屁股下正好膈着一个铁饼,他顺手抓住,往香案处砸去,可惜没砸中。他听到对方的抽刀之声,也能听见脚步声,他摸索着抓到了两个铁饼,正欲朝着对方狠狠砸过去,被惊醒的魏采薇打着灯笼出来,才发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手上不是铁饼,而是月饼。
汪大夏立刻扔了月饼,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呼痛,“陆统领,你为什么三更半夜一声不吭的摸黑跑
出来?我以为是刺客潜进来了!”
陆缨收刀,“不是故意摸黑,是蜡烛恰好燃尽了——你为什么不在楼下守着,三更半夜跑到楼上魏大夫的卧房?到了我轮值的时候,看到你不在火炕上,连鞋子都没有穿,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这下把汪大夏给问住了,他和魏采薇的地下恋情不能说,不过他脑子转得快,说谎就像呼吸一样,“我在值夜时候,听到书房里有动静,有些疑心,走楼梯声音太大,就没有穿鞋,只穿着袜子就上去了,原来是书房的窗户没有严实,北风chuī动了案几上的书页,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