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大多是些小神仙,并不在特殊安全部任职,平素独来独往惯了,行踪都是不定,我亲自去现场看了,最为奇怪的就是,现场造成的破坏不算很大,至少跟他们本来的神力不符。”
子兰犹豫了一下,看了闻熹一眼,又道:“而且浮桨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魔族的气息,隐匿得很好,如果不仔细根本察觉不了。”
“魔族?”凛玉细细翻看着卷宗,这几人他并不熟识,“当真?”
“当真,我也亲眼所见。”
时至今日,远古战火已消散多时,在各方大佬的一力主张下,神、魔、妖、人四方共同组建了特殊安全部,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友好盟约。
当然,对于后来者魔族的加入,闻熹嗤之以鼻。
如果说天界那群神仙还知道披个道貌岸然的皮子伪装一下,那魔界这群家伙就差把“我是恶人”赤luǒluǒ地写在脸上了,打死他都不信前科累累的魔族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不,应验了。
“罗陀啊……”凛玉却沉吟了片刻,“不像。”
子兰卡壳了一瞬。
他无法理解凛玉对于魔君罗陀的信任。威名赫赫的神君,天地初开的第一把剑,却能毫无道理地相信一个魔君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就算有往事加持,听着也颇为奇怪。
难怪闻熹神君整天吃醋闹离婚,化身吃瓜群众的子兰默默脑补。
好在他还没忘记正事,又道:“其实我也不认为魔君会做这种事,毕竟几千年来两界修好,但若是……沉湖瞒着魔君做的呢?”
“沉湖啊……”凛玉再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子兰:“……其实我是希望您能去魔界查探一下情况,毕竟神族频繁自爆非同小可,即使不是魔君一脉所为,也有可能是十一长老。此事隐秘,除您之外,别人即使去了魔界也打探不出什么。”
若隐若现的绿帽子一顶接一顶,子兰已经不敢去看闻熹的脸色了,视线游离着落到了茶几上的绿皮大芒果。
——一句话,应景儿。
凛玉点了点头:“所以,这是什么?”他拿起茶几上另一份文件。子兰开口前,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位置挪得跟闻熹远了些。
“前辈见笑,神魔虽修好,素日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您贸然出现在魔界怕会引起猜疑,未免打草惊蛇。不如用一些方法让事情变得合理,好能顺利留在魔界一段时间。”
第二遍听到这番说辞的闻熹黑着脸剥了个芒果,看着那绿色十分碍眼。
……其实应该感到亲切才对。
“所以……这个方法是离婚?”凛玉复杂地看着小天君,想起几千年前抱他的时候,这孩子还纯真无邪地抱着他的袖子磨牙流口水,如今……是宫斗剧看多了吧。
按照子兰的设想,魔君罗陀千年来一直倾心于凛玉,若是凛玉离婚,罗陀听闻消息必定寻来,极有可能邀请凛玉去魔界散心,是为契机。还有句话子兰没敢说出来,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反正你俩离婚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还差这一回。
闻熹摩挲着茶杯,心里盘算着在家里杀尊神引起的轰动会有多大,他冷冷笑了一声:“我跟凛玉离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以为魔君跟你一样缺心眼儿?”
“因为这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子兰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凛玉,“人界有七年之痒,放在神族,差不多了。”
.
这句“七年之痒”着实把闻熹气得不轻。
他和凛玉之间的高频离婚次数,其间种种缘故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但还是头一次为了所谓六界和平统一大业离婚。他都不知道是该骂子兰道德绑架,还是该为自己的无私奉献jīng神感到自豪了。
“这届天君一代不如一代,本事没有,鬼心眼倒是一个比一个多。21世纪了还搞间谍美人计,宫斗片看多了吧?”
——对于他最后一句话,凛玉表示了无声的认同。
回回跟天君这一家子打jiāo道回回吃亏,上一次损了凛玉万年修为,至今还有点旧伤,现在又想让人去搞什么美人计玩什么反面间谍,这是不把人弄死不罢休?
一念至此,闻熹想把子兰挫骨扬灰的心愈发急切。
当初就不该让这小王八蛋活着回去……
凛玉宽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会有什么大事?当初你就剩一口气之前,也跟我说不会有什么大事,还真当自己是天道亲儿子,不死不灭了。”闻熹冷冷讽回去。
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凛玉沉默了一下:“抱歉。”
不知是在为过往,还是为如今。
“抱什么歉,我拦得住你吗?”闻熹气都生不起来了,“罗陀恨不得把你当个宝供起来,还要我跟你说早去早回一路顺风吗?喜欢有夫之妇,简直伤风败俗又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