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见她出现,早已放开手,反友善地与那年轻修士笑谈道:“开个玩笑而已,见这小兄弟面善,忍不住想与他结jiāo。逐晨道友看错了。”
边上的兄弟搭腔道:“是啊,远来是客,我等怎会欺负客人呢?”
逐晨点头:“那就好。”
昱白等人欲言又止,想说不是这样。可魔修们背地里的眼神太过凌厉,他们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逐晨说:“朝闻邻里都是很热情的,魔修们在这里也是在认真工作,几位道友从颍川赶来,该是不大习惯。稍后一起吃个晚饭,熟悉一下吧。”
昱白刚想开口拒绝,边上魔修快一步应允:“如此大好!我与这兄弟一见如故,就与他坐在一起好了。”
两人一唱一和地拍板:“魔界的几位兄弟过来,还未好好招待过。今天日子就不错,不如设个大酒席,大家一起庆贺一番吧。我让人杀两只魔shòu助兴,兄弟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魔修将领见惯了凡间修士对他们或深恶痛疾,或望而生畏的态度,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逐晨这么磊落大方的人,当下也慡快道:“没什么,掌门随意安排就好!”
逐晨遂转身离去,通知刘叔准备晚宴。
她这一走,魔修们瞬间换了副面孔。
魔修将领认出谁是队伍老大,往前走了两步,坐到昱白边上,促狭一笑,问道:“打哪儿来的啊?”
昱白艰难回答:“颍川宗。”
“颍川?”将领摸着下巴道,“有点儿耳熟啊,看来是个大门派。”
兄弟提醒他:“富有。”
将领:“哦富有!大门派就是好啊,不像朝闻,连买张纸都要思索再三。逐晨掌门整日喊着节俭、节俭,可瞧是穷成什么样了。”
昱白默默道,朝闻穷?这话说着亏心吗?
魔修这辈子就没学过亏心二字。
他们想,来都来了,总要给朝闻上个投名状,日后在城里混着也有底气。
修路这种没技术的事情,太上不了台面,他们就喜欢见效快,不如整点有意思的。
“你们门派,靠什么赚钱啊?”
昱白已无法正常思考,下意识地回答:“斩妖除魔?”
一众魔修:“??”
“不是、不是!”昱白浑身一个激灵,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补充道,“大多时候,是靠斩除妖shòu,或是护送商队,贩卖灵药一类……”
“哦……”魔将说,“能卖得了那么多钱?”
昱白:“珍稀些的丹药,自然是昂贵的。”
“你宗门既有好药,还来我朝闻讨?”魔修将他手中的药瓶子抢了回去,意有所指道,“你瞧我朝闻,缺点什么东西啊?”
昱白心说,缺良心。
可他怕自己说完这个答案后,魔修要将他的心挖出来凑数。
诚然是会如此的。
他眼神闪躲地道:“待我回去后,便叫人送一些过来。朝闻需……需要多少?”
微霰高声说:“这样哪能行?朝闻是白拿人东西的宗门吗?这位道友未免太看不起我等!”
昱白感激地望向他,那张红肿的脸带着莫名的滑稽。
朝闻还是有好人的,不愧是风不夜的徒弟!
魔将正觉不解,微霰长手一指,透过窗口,点着天边道:“你方才在城里闲逛,瞧见我朝闻的商楼了没有?里面什么都有,大多是别派修士带过来的货品。”
昱白点头。
微霰说:“朝闻不能占你便宜,不好收你的礼物。不过颍川宗若是派人过来开个摊位,那就是生意,我朝闻自然不会拒绝。”
怀谢从桌子底下抽出工具,随时准备刻画符箓,亲切问道:“办卡吗?”
几位魔修将领捧腹大笑。
——都是妙人啊!朝闻这地方可太有意思了!
昱白等人皆是懵了,想说又不敢说。
虽然远隔了几千年,颍川宗的弟子还是深刻认识到了一个后世才领悟到的道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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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们只是路过看一眼,说完话便离开了,师弟们默默给昱白上药,与他进行眼神jiāo流。
怀谢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并不比他们颍川宗的高等伤药差。上完药没多久,昱白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就消退了,仅剩下些许的凉意。红肿也快速消减,脸上的肌肉重新恢复了控制。
很快,逐晨喊他们过去吃晚饭。
魔修将领们比颍川宗修士先一步到达,早已给他们留好了空,分开他们的座位,将昱白等人禁锢在二人中间,
魔修将领撕了一块肉,喂到昱白嘴边。昱白受宠若惊,又觉得事有蹊跷,张开嘴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
他做好了要呕吐的准备,不想,刚一入口,就被那美妙的味道所深深冲击,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