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拿着个柳条编织的大簸箕,在土里铲石头和草根,将杂质都筛出去。
虽然这样想不道德,但逐晨希望他们这种状态能继续保持。祖国建设需要这样的人才。
躺在地上的修士见她出现,默默提着剑站起来,准备再战一场。
逐晨叫道:“诶,别急,咱们先聊聊。”
青年是真的累了,又在原地坐下。
边上gān活的百姓瞅了他们一眼,笑笑,将带来的水分给他们一壶。
逐晨解开后递给青年,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青年叹了口气:“我们师兄的剑裂了。”
“怎么裂的啊?”逐晨问,“什么剑啊?很贵吗?”
青年摇头:“不知道怎么裂的,那可是师兄的本命法宝。”
他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丁点儿幽怨:“昨日跟仙尊聊过之后,师兄的剑就毁了。”
逐晨吓了一跳,心说你们余渊的人怎么都那么狠?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一个自毁修为,一个自毁本命法宝,以后谁还敢跟你们说话?弄得他们朝闻多丧心病狂似的。
青年反问:“那你呢?看你今天也不是很高兴。”
逐晨顿了顿,一脸悲催道:“阿秃不见了!”
她以为昨天晚上已经成功俘获了阿秃的心,今后就是一家人,所以没有在意,安心地去睡了。不过就算她在意也没有办法,她这几块破木头根本困不住一只bào走的黑雏jī。
今天早上她起chuáng一看,阿秃已经不见了踪迹。地上留下了一小排浅浅的脚印,证明它跑回了魔界。
逐晨很难过。
这妖jī,居然学会了虚晃一枪。昨晚装得那么享受,结果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被一只jī欺骗了感情侮rǔ了智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而且,阿秃跑路,她睡得沉没有发现,风不夜肯定是知道的,他却没有告诉自己,简直是一场双重打击。
逐晨沉沉叹了口气。
青年实在很难跟她感同身受,毕竟他师兄失去的是本命法宝和高深修为,而逐晨失去的只是一只jī。
逐晨也不是很能感同身受,她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慰说:“没有关系的,你看我,我都还没有本命法宝。”
青年陡然一惊:“道友你居然没有?你这样的修为——”
逐晨心口痛了一下,心说自己的修为,不提也罢。
不过,余渊宗的人,的确不适合淬炼本命法宝。
逐晨不敢说得太明显,毕竟余渊宗里好多憨憨,到时候一个接一个地自废本命法宝可怎么办?
“照朴风宗的规矩,炼制本命法宝,都是不急的。像我师叔,初窥大道了,才开始炼制。我师父也差不多。我小师弟是情形特殊,他道心纯粹,五行火旺,执着武杀,我师父才叫他去淬炼法宝。你师兄如今年轻,不算晚,还有机会重头开始的。”
这些小门小派是真大胆,连自己想求什么道都没弄清楚,就一头撞了进去。如此淬炼出来的本命法宝,又能有多少用处?
这种急功近利的修炼方法,开头或许是占优的,可真正遇到厉害的修士,那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趁早砍号重来,不定还有转圜之际。
照逐晨看,这是施鸿词的机遇啊。
不过,这方法并不是人人都合适。自毁本命法宝风险太大,极易损伤自我根基。何况普通人没有施鸿词那样的意志,心志摇摆下,可能就误入歧途了。
青年得她安慰,想想也确实只能如此了。他提起jīng神问:“那路还修吗?”这惑王的绝世妖jī都跑了,好像意义折了大半。
“??”逐晨说,“当然修啊!”
青年意味深长:“……哦。”还在想用默默的付出挽回黑雏jī吗?
逐晨:“……”憨批若是能得道,余渊宗绝对是大能遍地走,宗师多如狗。全是人才啊。
她说:“算了,你接着忙吧,我去拉我的小木车。”
逐晨飞回木屋,看见五娘等人正站在空地上晒衣服。
虽然逐晨拿那个神奇的木桶当全自动洗衣机来使,也知道它脏不掉,可毕竟是用来打水喝的,百姓不好意思拿它来洗脏东西。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仙泉不过是仙君随口开的玩笑,那木桶才是真正的神物。仙君信任他们,将这样贵重的物品,光明正大地摆在井边,任他们使用,他们却不敢疏漏,时时刻刻要看护好。
张识文甚至还选了个人出来,专门在井口负责看守和打水。
这安排已经悄悄施行了许久,逐晨都没发现。
逐晨提起自己的瀚虚剑,环视一圈,继找不到阿秃之后,又找不到自己的小师弟了。
她正欲放声大喊,视野中,一道淡黑色的身影从远处掠过,脑袋上的翎羽随风摆动,显得十分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