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满怀欣慰地说:“看他们,吃得多香。”
“不够的话,外面还有的是,都是新鲜刚出炉的,慢些吃,切莫噎着。”
“看他们吃着,我都想吃了。这些馒头闻起来就香甜。”
逐晨:“……”拿人家当大胃王直播呢?原来还有这个商业路子。
正当众人在看客瞩目下吃到一半时,千仞宗掌门领着几位长老赶到了驿站。
这位掌门年事已高,背部佝偻,走路一步一趔趄,三步一踉跄,几十米的路程,将逐晨都看得提心吊胆。
好在他身子骨虽然跟散装起来似的,生命力还是很顽qiáng,不消数息,已用功法踩着虚风,进了驿站大堂。
一行人在门口见到了被捆成粽子的散修,面上难掩笑意,进了正门,稍稍收敛,用恭谨的表情稍一低头,朝逐晨等人问好。
简单寒暄两句,双方重新入座。
掌门笑问:“不知几位仙君,是何来历的高人?”
逐晨心说:全是相亲气氛组的。gān到一半还跑路了。
夜倾霸气一抹嘴,谦虚道:“哪里哪里,顺手而为。”
掌门情绪亢奋,用力提起一口气,脸上肌肉都跟着舒展开来。他奉承地说:“几位如此轻巧便能将这群贼人制服,更说明修为jīng深、佼佼不凡,尤其是还有一腔侠肝义胆,主动助我千仞宗拔了这枚入骨毒针,真不知该如何道谢才是。”
他说着语气缓了下去,急咳两声,才接着道:“实不相瞒,宗门上下苦这些匪徒久矣。他们数次进城掠夺,抢走百姓财产无数,扰得众人惶惶不可终日。老夫无奈,花了十几万灵石去请横北宗的修士前来帮忙。可只安定了一小段时间,这帮散修暂避风头后,很快就卷土重来。我这小门小派,被匪徒抢走了七七八八,还得应对来年生计,哪里能再请一次大宗门修士?本以为甩脱不掉这帮蛆虫,不想今日是魔……是诸位道友替我们绝除了后患!”
夜倾听到这里不大慡快,语气粗了些:“魔修就是魔修,魔修怎么了?魔修见不得人了?”
这话将千仞宗掌门吓得够呛,他连声道歉道:“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魔修来了凡界,大多是不能使用法术的。这帮魔修不仅来去自如,修为境界还能保持在如此水准,可见本身来历不凡,根本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逐晨咋舌:“吓人老人家gān什么?”
“我没吓他!”夜倾抬手将人虚扶起,嘀咕了句,“你们凡界的人,胆子都是老鼠做的?声儿一大就缩回去了。”
掌门:“……”
逐晨心说:好大一个地图pào。偏偏还反驳不了,难受。
管事已过去将驿站的门窗都关上了,毕竟两派掌门会面,叫外人看着实在太不雅观。
掌门喝了杯清酒,抬脸笑笑,见气氛好转,从袖中摸出几个玲珑袋,两手贴着推过去。
逐晨只瞥一眼,客气摇头:“这回就罢了,事前没谈好生意,若是收下贵派的酬金,岂不是成我们qiáng买qiáng卖了?何况他们事先未征得掌门同意,便在千仞山的地界动了手,是失礼在先,掌门不见怪就好。”
逐晨昨日在千仞游逛,也是觉得可惜。此地民风淳朴,风景雅致,叫人心生喜欢,一个以旅游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城镇,本该太平和乐,却叫那帮不要脸的劫匪毁了大半,不知何时才能养回生息。
同夜倾说得一样,惩戒恶徒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需要郑重报答的地方。尤其这老人家过得也不容易,让逐晨回忆起了当初捉襟见肘的自己。
大概是贫穷过的人更容易共情,逐晨对他们充满了难兄难弟的怜惜。
“道友玩笑话。”千仞宗掌门坚持道,“何况这笔灵石不是什么酬金,是道友来千仞宗前jiāo付的食宿费用。诸位来我这里是贵客啊,本该要好生款待的,怎能收得下这笔灵石?说出去是要让人耻笑罢!”
他已说到这地步,逐晨却之不恭了。
她朝边上的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帮忙收下,结果夜倾等人都忙着吃饭,没接收到她的信号,听她开始gān咳,给她传递了一碗糖水。
逐晨无语了阵,无奈将钱收起来。
居然要掌门亲自出手收账,和这帮魔修出来真是连点排面都没有。
怀念张识文,怀念施鸿词。难怪古代领导都喜欢会看眼色的大臣,她也喜欢。
千仞宗掌门仍旧是一脸慈笑,当做未看见她的尴尬。
夜倾吃到八分饱,终于有心闲聊,放下碗筷,同人打探道:“对了这位道长,可有哪地也像千仞宗这样受流匪困扰?我等要价实惠低廉,而且做事定然比横北宗的人可靠。不会来走个过场,做个表面功夫就离开。假若管了此事,五年之内吧,若还有匪徒敢来千仞宗动手动脚,你尽管再请我来。照我们掌门的话来说这叫……售后!售后服务极佳!管理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