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的方向,突然有人惊恐叫道:“有魔shòu来了!”
还在说话的众人连忙噤声,抱起身边的东西,仓皇乱蹿。
这时,又有一人喊道:“不是不是,是郑康回来了!”
现场难以平静,众人互相推攘着,赶着逃命。有人被撞得东倒西歪,恼怒骂道:“哪个鳖孙在这儿乱喊?究竟是魔shòu来了还是郑康来了?!”
这时他们已经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那沉闷又稳健的踩踏,显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不用多问,当下明了就是魔shòu。
之前还在迟疑的人又高骂一声,转头用力往巷子跑去。
“是我!”郑康也慌了,用此生从未有过的声音大喊道,“停下!停下阿秃!大家别动,是我郑康!”
阿秃一路飞奔,跑得尽兴。
门口的修士原本想拦,可近了一看,这黑雏jī比自己还要高大上许多倍,一个风骚走位,飞速闪开了。
阿秃以为他们这是在欢迎自己,于是跑得更加洒脱。一直到看见人影,才急刹下来。
郑康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擦了下额头,阿秃已经主动蹲下身,让他方便下去。
郑康顺着它的脊背滑到地上,而后站在它身边,看着它动作。
阿秃却很聪明,见此处人多路窄,自己又身形庞大,乖乖站着没动,根本不用他吩咐。
余渊百姓们在暗中窥觑,发现没有危险,才跃跃欲试地上前。
他们还是不敢靠得太近,躲在墙角后面,小声问道:
“是郑康啊?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带了个……带了它来?”
郑康脑袋还是木的,随口答道:“这是仙君借我的。”
“那你回来做什么?”
郑康语塞。
他也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啊!他还在练习吐纳呢,这不是被qiáng拉上jī的吗?
他想了想,又不好说只是为了回来逛逛,找了一遍,将身上仅剩的几枚铜板摸出来,含糊说:“来买些礼物。”
“啊——你只是来买个礼物,仙君便将这么厉害的神shòu送你?”
“朝闻不是每日都来我们余渊买东西吗?怎么还需你来?”
“这黑风坐骑好厉害,郑家二郎,你是如何驯服它的?”
阿秃察觉到他们语气和眼神中无不是对自己的恐惧与尊敬,心里头挺美。仰头高声叫了一句。
它毕竟是只魔shòu,有着气势上的威压,这一出声,农户们后院圈养着的jī鸭全都挤在角落不敢作声,连街上惯来凶狠霸道的流làng猫狗,也夹起尾巴瑟瑟发抖。让它又出了一番风头。
百姓们啧啧称奇,无不是钦佩:
“哎呀,瞧,果然是只神shòu啊!”
“好生厉害!这郑家小子也出息了,想必很受仙君重视,否则哪能将这坐骑赠予他?”
郑康解释说:“不是赠予我,只是借我一用。”
“那也很厉害了!”
他们说着越靠越近,郑康怕惊扰到阿秃,心下开始着急。好在这时逐晨从天上飞来,一眼看见街上的láng藉,很是心虚,叫道:“阿秃,出来了!你那么大只怎么跑人家街上去了?杵着多不好!”
阿秃从臭美中回神,应了一声,转过身往城门的方向跑去。
逐晨见它方向正确,不再管它,冲郑康笑了下说:“你慢慢逛啊,我让阿秃在门口等你。”
余渊众人看着似秋水瑞雪一般的仙人,皆是有些恍惚,小步从暗处走出来,犹豫着朝她行礼。
逐晨挥了下手,笑得亲切:“不必多礼,诸位自便,有空常来朝闻玩啊。等我们外头的路修好了,从余渊到朝闻,往返不过一个时辰的。”
百姓惊愕住:“只要一个时辰啊?”
“就骑那威猛的神shòu?”
“那般大的神shòu,我……我是不大敢的。”
逐晨解释说:“坐车就行了,到时候我做两辆车。过几日你们应当就能看见,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的时候嘀咕了句,她都还没骑过阿秃呢,怎么就想着奴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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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飞回城门时,阿秃正乖巧等在那里。
它低垂着头,与余渊的修士大眼瞪小眼。两人一jī成三足鼎立,看着颇为滑稽。
逐晨叫道:“阿秃,别在这儿吓人。”
阿秃抖抖羽毛,移开视线。
余渊城门口的地比较平坦,修得也好,阿秃比较喜欢。它百无聊赖,又开始在附近转圈。
守城的修士们见黑雏jī如此听话,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羡慕。
骑魔shòu与御剑,那诚然是魔shòu要厉害一些啊!毕竟修士大多会御剑,可他们还未见过谁能降伏一只魔shòu。
看这魔shòu满身毛被拔了大半,想必驭shòu的过程也是极为艰辛的。
……他们可太眼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