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鸿落道友是怀谢道友带来的朋友吧。”汪平泉神色自如地说,“以我两日相处所见,逐晨道友是一位引过自责,极为宽仁之人。您越打压鸿落道友,她便总会想着去安抚,可又不愿违背您的心意,因此只敢悄悄前去。长此以往,倒叫您二人之间生了嫌隙。”
风不夜沉默,似有所感。
他教育弟子时,从不搞这些套路。
汪平泉:“我年幼不听话时,我师父便是这样教育我的。他说,他越不给我什么,我便会越想要什么,尤其是jiāo友更是如此。我若不自己见过世间险恶,还以为他是在阻我自由。”
风不夜代入想了想,叫自己释怀。
片刻后果断摇头。
还自由?
从前他就是对逐晨太自由,让会让她入魔。
梁鸿落都卷土重来了,难道他还要重蹈覆辙?
风不夜很肯定地说:“这不对。”
汪平泉那么一个大男人,管教方式怎么能与逐晨一样?
风不夜说:“无事了,你回去吧。”他知道怎么做了。
汪平泉愣了下,脱口而出地问道:“那您……”
风不夜:“我去接逐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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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牵着寥寥云走到一半时,遇上了折返而来的风不夜。
望着天空中那道引人注目的黑色魔气,逐晨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师父抓上了长剑,伴着风声呼啸而去。
寥寥云看着忽然空dàng掉的右手,紧了紧手指,收回口袋里。随后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人,又抬起头,瞄了梁鸿落一眼。
青年也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这位被抛弃的女童。
寥寥云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高贵地递给他。
“给你牵。”
梁鸿落:“……”怎么还成了对他的奖励?
要不是这女童长得可爱,呵,同他小妹有那么两分相似……
梁鸿落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小手软得跟柳絮似的,被他粗糙的掌心虚虚包住。寥寥云努力抱紧他的一根手指,晃着手臂,示意他往前走。
寥寥云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喜欢蹦蹦跳跳。体重又轻,走起路来特别欢快。
她一个人跟风也能玩得很高兴,挂在梁鸿落身上,晃来晃去,咯咯直笑。
梁鸿落低头看着她,思绪已经飘远,不由视线朦胧。
他以前也希望他小妹能活泼一些,可他小妹身体不好,连饭都吃不饱,自然没力气跑动。性格更是文静,总是伏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与他说话。
比寥寥云还要聪慧乖巧,她当时还是那么小。
梁鸿落弯腰,直接将寥寥云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左侧肩头。
寥寥云不住后仰,瞳孔里倒映着天空,张大嘴哇哇乱叫:“寥寥云,没有云。这里也是寥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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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夜将逐晨带回朝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她放下。
逐晨不知道他怎么又回来了,第一反应是有点高兴。可风不夜的脸色太过凝重,让她不敢表现出来,低垂着头摆好挨训的姿势。
风不夜皱了下眉,很快舒展开,和缓了语气问:“讨厌师父管教你?”
逐晨说:“没有的。”
“那你为何总去找梁鸿落?”风不夜说着声音都急促起来,“他不过是一个魔修。”
逐晨低声说:“师父您就是魔修,所以我并没有觉得魔修有多不好啊。”
风不夜顿了顿,莫名觉得她这句话顺耳。
“梁鸿落若只是个魔修就罢了,可他不是个好人。”风不夜说,“他来朝闻,是别有目的。他是不是刻意找借口接近你?”
逐晨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
何况朝闻有什么好让人图谋的?
风不夜说:“哪里可怜?他同怀谢说的身世可怜?”
逐晨挠了挠头,嘟囔道:“感觉哪里都挺可怜的……”
风不夜敛目思忖一阵,说道:“那我往后不针对他了。”
逐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嗯。”风不夜应了声,“我不找他的麻烦,你也不要接近他。”
这话几乎是直白地说,他愿意为了自己让步?
逐晨也分不清这是种什么心情,只是唇角不住上翘,等反应过来时,已慡快答应:“好!”
风不夜补充:“也不可悄悄去。”
逐晨笑说:“不悄悄去,我又什么好悄悄的?”
她刚说完,又突然想起件事来,尴尬道:“啊……等等,梁鸿落身上旧伤成疾,我答应了他以后要给他治疗的。他……确实伤得挺重,想必日子不好过吧。”
风不夜面露不悦,唇角僵硬地崩成一条直线。
逐晨求好道:“师父,我去找他前,一定先告诉你,好吗?我答应了别人,不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