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失望道:“这有什么不妥?是谁人欺负你们了?”
青年被她的演技给震住了,连忙摆出十二万分的上心,真切说:“哪里谈得上什么欺负不欺负?只是我等毕竟是巽天修士,一直留在朝闻实在说不过去。”
“哪里算一直?不过才几天而已。”逐晨笑道,“道友不必介怀,来者是客,我朝闻应当好好招待的。”
那你倒是招待啊!
青年面上仍尊敬道:“太过麻烦了。逐晨道友若有事想要我巽天相帮,直言即可。如若无事,我们也该走了。”
逐晨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青年:“道友客气了。”
两人客套了一阵,你来我往地互相推拒。青年修士的神经被逐晨撩拨得异常脆弱,见她始终不说人话,终于忍无可忍,恼道:“逐晨道友!朝闻百姓就是不满我巽天修士,你我皆是心知肚明!我等留在此处也不知能做些什么,不过是徒劳làng费时间,能否放我等离去?”
逐晨盯着对方的脸多番审视,只看得他寒毛直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说:“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真的不懂啊?”
青年:“是何道理?”
逐晨侧身,示意他看边上忙碌着的众人:“若说讨厌,余渊百姓那自然是更讨厌余渊修士啊,这些人,都是被bī到走投无路才来朝闻的。可你看他们如今,相处也算和洽,为何?”
青年眉头蹙起,不解道:“为何?”
逐晨摊手:“总归不是gān站在旁边看着咯。”
巽天修士来了也有好些天了,因掌门袁泊水本尊在,逐晨也不好越位支使他们去做事。
结果这群人也是厉害,跟大爷似地旁观了那么许久,连个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以为他们朝闻缺监工啊?这么敬业?
逐晨抬手虚挡,止住了他要说的话:“你说自己无事可做,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做。想如此轻巧地将恩怨翻篇,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们先前对余渊百姓压迫剥削,害得多少工匠客死异乡,不怪他们如今抵触。我也就那么直白地同你们说了,何时他们不与你们计较,我就何时放你们离开。”
青年:“可是……可是我们巽天是出了钱的!余渊掌门亲口答应的事!”
逐晨摊手道:“那你们找他去啊。如今余渊易主了,我才是掌门,那自然得照我的规矩来。”
青年气闷道:“敢问逐晨道友是什么规矩?您不能不讲道理啊!我巽天十万灵石打了水漂不说,如今还得来给余渊赔罪?”
“自然是修仙界历来的规矩。”逐晨抬起手,在空中缓缓握成拳,语气颇为嚣张道,“这规矩,够不够讲道理?”
青年被她憋得无话可说,只能硬生生将喉头的血气咽下。
“你们先前那买卖,本就上不了台面,你也有脸在我面前提。那买的是工匠吗?难听些就是人命。为大宗门所不齿,比之魔修亦不遑多让。”逐晨拍拍他一侧的肩膀,靠在他耳边沉声道,“我当你不知情,转告袁泊水,他该觉得庆幸。你巽天如今损失的不过是十万灵石,若让人借了由头,可就没有善了的事。”
青年有一肚子话想说。譬如他们并没有要谋害余渊的百姓,这于他们并没有好处;余渊掌门欺瞒子民与他们无关。亦或者是,天底下大多宗门,都是这样行事,他们是可以问心无愧的。
可是逐晨虎视眈眈地站在边上,他不敢。
“其实本来我是不想与你们计较的。”
逐晨也知道,社会大环境如此,她不能太苛责。
“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打了些奇怪主意,我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你们,是不是?”
青年快哭了。
都怪那余渊前掌门!他可真是一个蓝颜祸水,当代妲己。丢了自己的门派不说,还将他们巽天也给折腾得jī飞狗跳。这是什么人才啊?
逐晨看他苦bī的表情又乐道:“既然你今日主动问,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朝闻最近打算建一座大型商楼,需要红泥、石料、实木,以及少部分的铁。我们这边已经抽不出人来,只能麻烦巽天的兄弟了。”
青年暗中思忖,不敢贸然答应。
逐晨并不qiáng迫,只笑笑道:“地点和图纸我已经准备好,想清楚了来找我。时不待人啊,建议你们快点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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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吃饱喝足的魔修们要走了。
全通道友全程陪同,充当高级招待,省了朝闻好多事。
魔界内丹向来是有市无价,供不应求,因此黑市上的价钱也有些起伏不定,有很大的利润操作空间。
全通道友看在朴风的面子上,价格给得公道。双方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