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想起寥寥云来,为这孩子问了下家长:寥寥云认识的大魔现在在哪里?
她调用灵力,施念口咒,掌心的镜面随着她的低语波澜起来,透明的水雾中漾起一团浓郁的黑色,而后就彻底消散了。
……什么也没看见。
逐晨懵了下,未料出师不利,又尝试了数次,都得到一样的结果,根本看不见对方的一抹真身。
她觉得应该是那位大魔道行太深,凭她的能力无法窥觑,天机皆被魔气所阻挡。
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逐晨起身出门,想找另外的人试试。
今天若有、若无来得极早,一到地方,就坐在宽阔的空地上,饮着小酒聊着天,带着慈爱的表情看寥寥云玩耍。
逐晨过去打了声招呼,在他们边上坐下,觉得茶余饭后增加一项算命服务也是很好,说不定能更多地刺激消费,增加服务品质。
她偏过头,客气笑道:“两位道友,近日可有什么烦恼,或是什么困惑,需要在下帮助?”
二人茫然摇头,一脸她是不是病了的表情。
逐晨挽起袖子说:“我最近学了一门圆光术,正想找人试试。二位要不要请我算算?”
“圆光术?”若无无情嘲笑道,“竟还有人相信这术法吗?逐晨道友你也凑这热闹?”
若有同样大笑着说:“先不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圆光术,哪怕是有,真正jīng通的人决计不对。此等泄露天机之事,哪是那么容易就习得的?”
“听闻你们人间的游方术士,都说自己会圆光术,然而最多只能寻些失物而已。”若无摊开手道,“我身上没什么东西丢了,道友不如去问问其他人吧。”
被他二人奚落,逐晨就不乐意了。
“试试才知道嘛,不如我来猜猜,你们二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若有、若无不以为意,倒也没有拒绝。
逐晨先挑了若有道:“你可不要故意胡思乱想,扰乱我的法术,就在心里念着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若有颔首:“我自是说话算数,你来吧。”
他配合地转过身,闭上眼睛,在心中描绘那个场景。
逐晨于掌心划出一个圆圈,淡淡的白光闪过后,水镜中出现熟悉的画面。
一个身影模糊而高大的男人,两手将一个女娃举至头顶,微微弓起背,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草地上,周围鸟语花香,可背景又与他们朝闻相似。
画面是没有声音的,二人嘴唇开开合合,正在谈笑。寥寥云喊“爹”的那个嘴型,重复出现次数最多,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寥寥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玲珑袋,贴心地递给若有,若有打开,从里面倒出了无数的食物。
什么魔shòu肉,什么彤果,还有各种奇形怪状只存在于若有想象中的美食。
寥寥云在他肩头不住比划,根据逐晨多年的肢体语言解读经验来看,她应该是在说:“爹,以后我给你带更多的好东西让你吃!全部都给你!全部都有!”
逐晨嘴角不住抽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敢想的男人,吃一个奶娃娃的软饭,还畅想得如此快乐。
不过这个画面也证实了若有是一个简单易懂的大男孩,生命中永远离不开吃的。
若有还得意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逐晨实在不想评价。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太得罪客户。
服务业嘛,要有耐心的。一切皆是金钱的考验。
“没什么。”她微妙地转了个身,对若无道,“道友,到你了。”
若无以为她是失败了,在qiáng撑面子,笑了两声,大大方方坐到她的对面,与自己兄弟挤眉弄眼了一阵。
逐晨画出水镜,再次施法,不料这回看见了更让她震惊的画面。
那里头是谁啊!
那特娘的是谁!
那不是她的好师姐盈袖吗?!
盈袖依靠在若无的怀里,娇羞一笑。两人坐在夕阳的余晖下,五指jiāo握,看着明显色彩不正常的绚丽天空互诉衷肠。
逐晨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再难冷静,“噌”得一声站了起来。
若无抬起头,无辜问道:“怎么了?”
逐晨表情明暗不定,身体微微颤抖。
若无以为她是受打击太大,安慰说:“逐晨道友,圆光术本身就不靠谱,何况还是探问心念这样的问题。你的修为已然高深,师父又是一代大能,完全不必在这种功法上làng费时间。”
若有跟着点头:“练着玩玩倒是可以的。”
逐晨“哼”了一声,甩手离开。走出两步,还是转回头来,一言难尽道:“二位道友,你们说得胸怀坦dàng,结果一个觊觎我女儿,一个觊觎我师姐,呵呵,真的当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