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云面朝墙壁,睡姿乖巧,起先一直没什么动静,后来感受到了她的体温,顺着方向朝她爬了过来。先是抱住她腰,然后爬上她的胸口,最后还想呼在她的脸上。
寥寥云虽然很轻,不至于有什么负担,可是她不能透气啊!
逐晨将她抱下来,按在怀里,以防她让自己窒息。
没一会儿,这个云娃就开始出汗。
寥寥云的汗没什么味道,只是像皮肤外面覆盖着一层水汽,逐晨抱着她,感受到她正在散发着清慡的凉意,除了与她触碰的手心有一点湿润之外,没别的不舒适,就gān脆躺着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逐晨陷在半睡半醒之际,大门那边传来了开合的轻微响声。
她头脑昏沉,除了眼珠外,难以掌控身体,唯有一丝残存的神智还在艰难运转。她听得这人神秘来访,暗暗觉得着急,怕来人是不图谋不轨,要抢走她藏在chuáng底下的那笔巨款,在潜意识中疯狂争斗,想要从困倦中苏醒过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清风扬过,带着风不夜身上常有的冷香。
师父站在chuáng边看了会儿,似乎只是为了确定她住在屋里,见没什么意外就要离去。临离去前,还嘀咕了一句:“今夜竟晓得盖被子了。”
逐晨:“……”她不盖被子的那几晚,不是不晓得,是真的太热。
师父的爱,真的需要这么炽热吗?
逐晨思维跳跃,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没能思考太多,便沉睡过去。等第二日起来时,她已记不大清楚昨天的事,只知道昨晚梦到了风不夜,风不夜还嘱托她不要踢被子。
她为何老是梦到风不夜?风不夜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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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休息过一天的朝闻劳丁,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打工日常。
逐晨托着下巴,坐在路边,好不容易将大脑频道从风不夜调回到朝闻上来,思考起正事。
朝闻的客流量虽然骤减,却还是比往常要多得多。
有了人流量,餐饮业就能立住了,商业也可以带动起来。但是同样,人群一多起来,就不能不管制,这种时候必须要有律法来保证秩序。
社会主义可是法治国家,她发展了那么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逐晨隐隐有点兴奋,去学校将汪平泉喊了出来,与他提及此事。
两人坐在隔壁的会客厅里,逐晨友好地为汪平泉泡了杯茶。
她对汪平泉这人有着天生好感,可见有一个好的名字是多么重要。
汪平泉同样对朝闻抱有感恩之情,逐晨刚开了个头,他就主动将浮丘宗的律法借给他们参考。
浮丘宗许多都是读书人,对待百姓也比较宽仁,所用的律法自然要比余渊城原先的那一套要严谨合适许多。
余渊前掌门留下的那一套,逐晨也了解过,简直跟草台班子开玩笑似的,剥夺了公民大部分的合理权益,就那样荒谬偏斜的法律,他们还不愿意遵从。
至于现代法律,并不适用于当下背景。
逐晨认真研究了下浮丘宗的现行律法,发现里头的描述过于拗口晦涩,而她又不是法学专业的学生,短时间内吃不透。
她决定暂时参照浮丘宗的模板,对重要的几条内容,根据朝闻的风土人情来进行补充修改。
所以,这必须要浮丘宗派专家过来,给他们开一个法律科普课,培养出朝闻自己的知法、懂法的人才,才能全面宣传好依法治国的方针。
总之不能再让公民这么野蛮生长下去了。
逐晨同汪平泉坦诚描述,平泉道友欣然应允,说可以写信回去告知掌门,让他那边做好准备,看看能找出几个人来。
逐晨再三道谢。
在朝闻这样落后的情况下,浮丘宗给予他们的技术支持,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帮忙开学校、搞教育、立法律、做宣传,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能这样慷慨。
逐晨感动地问:“你浮丘宗有什么卖不掉的东西吗?”
汪平泉:“……”
他哭笑不得道:“不必了逐晨道友。浮丘宗里大部分是草药与丹药,发展已有多年,无需朝闻相帮。何况上回,朝闻助我浮丘渡过难关,我等还未报恩,您又送了许多被褥、粮食过去,好让百姓过冬。我们掌门日日在祖宗灵位前念叨您的大义,说不知该如何偿报才是。”
“哪里来的恩那么重?”逐晨忙摇手,惭愧说,“这叫守望相助、和衷共济。”
汪平泉笑道:“是。所以逐晨道友万不要与我们这样客气,让浮丘宗也出一份力吧。”
他们这些人说话,可真是太令人舒坦了。逐晨老怀欣慰道:“辛苦了,辛苦了。”
汪平泉对她的请求极为上心,思忖片刻,又拍着手说:“逐晨道友,浮丘宗与朝闻多有不同,我在朝闻住的这段时日,多有感悟。逐晨道友若是不介意,我们一同商讨商讨,看能如何改进朝闻的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