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戒森严的大院门口徘徊十多分钟,邓亮终鼓起勇气,走向值警岗亭,向值警同志说明自己的来意,那名值警同志让他稍等,接着拨通罗老的电话,很快,这名值警同志放下话筒,面向邓亮说:“请进。”
邓亮谢过,心情沉重而忐忑地步入大院。
坐牢就坐牢吧,总比一错再错,失去良心,走上不归路要好。捏紧拳头,邓亮径直朝罗家前行,可当他真走到罗家院里,真站在罗老爷子面前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且心里越发忐忑难安,担心罗老爷子会因他的话气出个好歹,担心罗老爷子一怒之下真打电话报警……
“小邓,坐呀,站着做什么?!”罗老爷子眉目慈和,是真把邓亮看做晚辈,笑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直说,叔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一把。”不料,罗老爷子这话刚落下,邓亮抬手就给自己两巴掌,并“扑通”一声跪在罗老爷子面前。
“你这是……”罗老爷子从惊愣中回过神,满目不解:“小邓,你有事说事,作何要这样?”又是自打脸,又是给他下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邓亮眼眶泛红,出口的嗓音尤为嘶哑:“罗叔,不管我说什么您都别激动成吗?”
罗老爷子眼里的不解越发浓郁,但还是轻颔首:“你说,罗叔稳得住。”顿了下,他又说:“你想说什么起来坐下说,这跪在地上像什么样。”邓亮却摇头,再次抽了自己两巴掌,启口:“我不是人,六七年您孙儿被送到我家没多久,就被我……就被我丢在了x市火车张。”
“你……你说什么?你重说一遍!”罗老爷子浑身一僵,右手紧紧抓着沙发扶手,神色震惊,一看就知情绪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抑:“说呀!把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刘嫂和小周听到罗老爷子情绪激动的声音,一个从院里跑进客厅,一个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也匆忙从洗衣服出来。
“罗老,您千万不能激动。”刘嫂急声提醒。
小周亦说:“罗老,您先冷静下来,医生说了,您不可以激动,罗老……”邓亮这时哽咽,看向罗老爷子一脸忏悔:“我当年把您孙儿丢到了x市火车站,不过,您孙儿当天就有被一位好心的女同志收养,那名女同志我有打听出来姓叶,对您孙儿很好,这次来京市,我就是想帮您找回孙儿。”
“还有呢?”罗老爷子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倒下,他……他还没看到亲孙儿……
邓亮泪流满面,语气里满满都是忏悔:“那位女同志的丈夫叫陆向北,原来住在x市柳河公社双槐村,六七年夏末搬到x市居住,我没打听到他们在x市的住址,不过我来京市前有从叶夏同志爱人工作的地方打听到……叶夏同志和陆向北同志七六年秋一起调到了京市工作,现在只需找到这两位同志,就能找到您孙儿……”